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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求放过_分节阅读_54

    联想到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那种古怪的热切与关心,梁珏脑中冒出一个猜测,他冲口而出:“您,您是我的生母?”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见

    第43章 往事

    梁珏觉得自己的揣测是有道理的,皎娘说他小时候长得可爱,也就是说她见过小时候的梁珏,她还问他记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似乎是在暗示他,他有记忆的那一位其实并不是他真正的母亲。

    他如此冒失地直接问出口,就是想乘皎娘心神大乱的时候套出实话。

    然而皎娘怔了一怔,而后失笑道:“小郎君想偏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只是与你母亲有旧,如今见了你,就像见了她似的,一时有些感慨,便想与你坐上一坐,说说话。”

    梁珏连忙道歉,又问道:“我与我母亲长得很像么?”

    “很像,”皎娘细细地端详他的脸,“特别是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待回到营地后,梁珏见了班始,便跟他说了这件事。

    班始心中一动:梁珏乃是梁家收养的孩子,如何会与养母长得像?皎娘所说的应该是他的生母。

    之前班始因怀疑梁珏的来历,曾令子瞻去查他的身世,然而只查到他不是梁父梁母亲生的,而后就查不下去了。没想到皎娘竟认识梁珏的生母,倒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自从向梁珏袒露心声后,班始便不再在意梁珏的真实身份,心想不管他是何来历,我都要把他留在身边。然而一想到梁珏还不知自己的身世,班始便想帮他查个水落石出,而后再告诉他。

    梁珏不知此番曲折,他见班始微皱着眉,似乎若有所思,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皎娘与原主母亲有旧,按理说我应该称她为“姨”,但她好像是老板的情人,那老板岂不是变得高了我一辈,成了我的“姨夫”?

    他身上顿时一阵恶寒。

    “你冷么?”班始见他抖了抖,便问了一声,然后拿起自己的长袍想为他披上。

    “等等!”梁珏身子一斜,避开了班始,“你先回答我,你跟皎娘是什么关系?”

    班始莫明其妙,“我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胡说!”梁珏打断了他的话,逼问到他面前,“什么关系也没有?那你怎么会在进城的第一天就跑去怜香馆见她?”

    眼见他如此忿忿然,班始笑了,伸出手指想捏他的下巴,梁珏忙避到一边去。

    “皎娘以前在雒阳的时候与家父有旧,”班始慢慢地解释,“其后她来到了宣曲,日前捡拾物事的时候,她捡出了几件家父的旧物,又知我回来了,便遣人来问我要不要拿回去。我与皎娘也颇有一段日子没见面了,所以那日我就去了怜香馆,一为取物,二为与皎娘一叙。”

    班始的母亲死得早,他父亲长年寂寞,见皎娘风情万种,有空的时候去找她摸摸小手,说几句体己话,也算正常。

    知道了班始不会有变成“姨夫”的危险,梁珏松了一口气。他的表情过于明显,被班始看出来了,似笑非笑地说:“我也有话要问你,你那‘川江’的号……”

    糟糕,这事可没办法跟他解释。

    梁珏骨碌碌转着眼珠,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这时,恰好晋明在门口唤了他一声,说炖给中候的“药”已经煎得差不多了,要他过去看一看。

    梁珏立刻一跃而起,说了一声:“中候我去看看药。”

    班始不解,自己的伤都已经好了,怎地还要服药?想要问他,那人却已经跑了出去。

    梁珏一进大厨屋,就闻到一股浓香从小灶上的瓦煲中散发出来。

    中午在任府捡拾食材的时候,他就看到任家的厨屋内有牛rou,立刻讨了一大块过来。汉时禁杀牛,只有不慎跌死的牛可以拿来吃,所以市场上极少有牛rou卖。

    梁珏将牛rou与芦菔(即后世的萝卜)交给长水营的厨夫,再教他烹煮的方法,跟他说这是煎给中候的药,待煎了一个时辰之后唤他来看。

    如今已炖了一个时辰了,那香味便分外浓郁。

    撒一些细盐进煲内,任汤水再滚两下,梁珏便切了两大片姜,剥了三片蒜瓣,一起扔进煲内,然后,在厨屋靠墙的木架子上找到了一瓮黄酒,倒了一些进去,再盖上盖子小火慢炖。

    来到汉朝以后,天天吃不好,他的胃就强烈思念着以前曾经吃过的美食。

    虽说调味料不足是一个遗憾,但今日总算是可以重温旧梦了。如此一想,他又欢喜起来,拎起盖子,撒一些细盐进去,又用木箸略微搅动,rou香、酒香、芦菔的甜香,再加香料的清香,混合成一种勾魂的香味,热热地蒸腾而上。

    梁珏陶醉地深吸了一口,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转头看看四下无人,他便将木箸伸起煲内,挟了一块牛腩出来。肥美的牛腩rou吸饱了汁水,已变得松软,两边还带着薄薄的一层筋,在木箸间颤微微地抖着,梁珏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那块牛腩rou塞进口中。

    啊!就是这种味道!

    梁珏拿出一个大碗,将一半的牛腩rou和芦菔盛到碗里,然后端给门口的晋明,“这药已经好了,你拿去中候服用吧。”

    晋明走后,陈贵正好过来寻他,一下子就被牛腩rou的香味吸引住了,与梁珏一起围着那瓦煲挟牛rou吃。两人被烫得嘶嘶连声,却仍舍不得放缓争抢的速度,唯恐自己吃得比对方少。

    “你们在吃什么?”厨屋门口传来一声询问,原来是庞长寻了过来。

    “药渣。”梁珏抬起头认真地回答,唇上泛着油光:“中候吃药,我们吃药渣,这样才不会浪费。”

    “哦。”庞长并未多想,但见梁陈二人仍在争吃“药渣”,看起来甚是好吃,勾起了他的馋虫,便走了过去,说道:“给我吃一块。”

    梁珏笑道:“药渣没什么好吃的。”说完继续与陈贵争抢为数已不多的牛腩块。

    庞长靠得近了,就闻到一股浓香从瓦煲中散发出来,便再说了一遍:“给我吃一块。”

    这次梁珏与陈贵都没有理会他,眼看煲中的rou越来越少,哪里还顾得上说话?赶紧抢吃才是正经。

    庞长眼见如此情形,脑中灵光一闪,难得开窍了一回,嚷道:“你们这两个骗子!居然只顾着自己吃rou,不给我吃!”

    一时间,庞长咆哮如雷,挥拳追打两人,梁珏手里稳稳地挟着一块rou,哈哈笑着逃出厨屋,陈贵忙乱之中还不忘拎起那只瓦煲,然后撒腿就跑。

    喧扰了一番后,庞长终于追上了陈贵,吃到了最后两块rou。

    三人回到了梁珏住的厢房,梁珏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榻上,抱着肚子哼哼,一口气吃了太多牛rou的后果便是如此。陈贵吃得也不少,见他如此,便也不讲礼仪了,伸长了两腿箕坐于榻。

    庞长倒是站着,他怀抱着那只瓦煲挟剩下的芦菔吃,边吃边愤愤地骂梁陈二人。

    梁珏与陈贵对视了一眼,突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俩笑得太厉害,差点在榻上坐不稳,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