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_分节阅读_296
皇上却是心意已决,不管群臣说什么储君不可担负这等风险的谏言。原因只有他知道,这是太子拼力求他成全的。 而他自是满心愉悦,他希望元皇后的骨血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去沙场历练一番,只有益处。 只有体会到为社稷卖命的热血儿郎的辛苦,才能体会到这种人的艰辛,才能善待。 是的,他兴许骨子里就是个重武轻文的皇帝,而太子亦是如此,不然不会有去往沙场的胆色,不会一直倚重足智多谋的良将。 至于袭朗与蒋修染,太子是不肯带的,要他们留在京城确保皇上安危,需要带走的,只有他们对来日战事做出的部署、给出的良策。 多年父子名分,眼下这些是非,是让皇上对太子最为满意的事情。 三月底,太子挂帅出征。 当日,皇上结束这许久称病的情形,并且日后将每日临朝,直到太子战捷归来。 ** 三公主这一段日子,一直留在宫中。继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一直想再与皇后详谈诸事,但是皇后再不肯见她。 这是三公主有生以来最难过的事情——你想让一个至亲活下去,可她只认为你是惺惺作态,并非发自真心。 她怎么会不是发自真心呢? 男人的野心、报复她明白,甚至早在几年前就猜出了睿王必死无疑的结果——便是谁要他苟且偷生地活,他都不肯。可皇后不一样,那是她的母亲。在这关头,她知道母后便是活下去可能也是行尸走rou,但是……她不能不为此尽力,她知道死亡的真相。 永世别离。 与母亲别离,她没想过,她也不想为此有任何准备。 生于帝王家,她知道有些时候的活,并不见得比生不如死更好,但是……她又如何能做到眼睁睁看着母亲决然赴死? 她不能。所以哪怕被迁怒被嫌弃,她也想尽量争取那一线希望。 何况,母亲还有出路,父亲为了她,已经答应了。 父亲都答应了,偏生母亲不肯顺从,对她只有怨气甚至厌憎。 不给她机会,便是给了父亲将对母亲的伤害加重的机会——便是父亲有所缓和都没用,局势已定。 这真是生不如死的体会。 ** 太子出征之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袭朗与蒋修染终于得了清闲,此后可以如常度日。 当晚,月上中天时,袭朗回到家中,步入正房。 刚进院门,元宝就兴高采烈地冲到他面前,直起身形,前爪搭在了他肩头,身形随着大尾巴的轻晃微微摇摆着。 这个小家伙,记他倒是记得牢——他甚至都不敢奢望寒哥儿还能对他一如往昔,可元宝还是那样,隔得日子久了再见,便高兴得什么似的。 他学不来阿芷与元宝的絮絮叨叨,只以亲昵的轻抚表达心绪。 元宝,是他们这一小家人的一口,早已如此。 元宝撒娇了好一阵子,才跟着袭朗回房。 香芷旋与寒哥儿早就睡下了。 他示意下人噤声,坐在床畔,静静看着母子两个。 寒哥儿的睡相一如往昔的酣甜,阿芷却不似以往,眉心轻蹙。 孩子不知人世愁,她知道。 这样的日子,之于她,每一日都是煎熬。人前笑容无辜,心里怕是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着他的安危。 看了良久,他弯身吻一吻儿子的睡颜,至轻柔地抱起,送到外面交给金mama。之后才去洗漱,宽衣后上了床,侧卧在她身侧,凝视着她,指尖满含眷恋地游走在她容颜。 他最早许给她的诺言,是一句不负。 当时不清楚,这不负二字,意味的是怎样一番浓情蜜意、铭心刻骨。 只一声不负,不足道相思。 细算起来,时日不算久,却让他觉着已跋山涉水千万里。 相思所致。 ☆、第181章 ? 香芷旋侧身面对着他,伸手摸向寒哥儿所在的地方,因着手上感触与预期的不同,猛然睁开眼睛,目光焦虑。 看到袭朗,稍稍愣怔,缓缓笑开来,“你回来了啊。” 袭朗微笑,“嗯。我把寒哥儿抱出去了。” “怎么也不唤丫鬟添床被子呢?”香芷旋撩开被子,分给他一半,“快过来,晚间还冷呢。” “还没想起来。”袭朗笑着到了她身边,把她揽到怀里。 香芷旋环抱着他,手臂微微用力,“以后能时不时地回家来了么?” “每日都会回来。”之前的忙碌,是为着谋定而后动,眼下诸事只需照着他与蒋修染的准备行事即可。 “那太好了。”香芷旋满足地叹息一声,“你不在家,我总是心里没底。” “知道。这一段苦了你。”他点了点她的唇,“想我没有?” 她淘气地笑,“哪有工夫想你啊。” 他便加深了亲吻,“我看看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 …… ** 当日早间,寒哥儿欢欢喜喜地由父亲抱着、母亲陪着,去给祖母请安。 宁氏笑得合不拢嘴,满目欣慰。 随着袭朗回府,府里上上下下的心绪愈发安稳,连带的使得亲朋也忽略以往阴霾,如常度日。 进到四月,香芷旋问过袭朗的意思,让含笑继续留在府中——因着赵虎还未随秦明宇返回,赵贺又不愿意错失二弟喝自己喜酒,他与含笑的婚事便延期到了冬日。 到冬日,怎么样的局面都该安稳下来了。 随即,香芷旋听说了一些让她不快的事: 先是秦明宇和叔父回京途中屡次遭遇截杀,十分凶险。 之后便是香俪旋那尊活菩萨平日来往的人有一两个似有不妥—— 春日惊变之前,皇后将她宫里适龄的宫女逐个许配了人打发给了一些六七品的官员。香俪旋现在来往的两个人,正是那些宫女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