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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缪斯一见,他就觉得唐乔是个不简单的人,拿下江远也是早晚的事。只是这个发展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看着江远乐呵呵的模样,心里直叹气,恐怕这家伙以后就要被唐乔拿捏得死死的了。 “好像是有点快,但之前我不就挺喜欢他的嘛。”江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话里带上几分羞涩,“我以前没有和男人交往过,但自从我见到他,我就想,如果是小乔的话,我觉得性别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郑平洲一哂,拍了拍江远的肩膀,鼓励道:“挺好的,祝福你们。” 江远嘿嘿笑了两声,他的余光瞥到桌子上的剧本,忽然想起件事来:“哦对了,说起来,也有件好事是和你有关的。昨天有人打电话给制作人秦姐,说是要投资咱们的新电影,出手真是够阔绰的,投的金额可不小……有了这笔钱,你想拍的海边镜头就不用费心在国内找景了,现在的经费,完全够你去一直想去的F国海岛上拍实景!” 《冬逝》里有场戏是女主在查出绝症后,想出国去海边散散心,但到了海边,忽然发病,痛到神志不清,想要跳海自杀,但最终被路过的人救了回来。女主醒来后,感到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精神濒临崩溃,最终决定离开城市回到家乡。这是主人公情感转折的一个重要片段,也预示着她人生的转折,因此是一场重头戏。 这场戏郑平洲一直都很想去海岛国家拍摄,力求呈现出最美的画面,但之前由于资金的缘故一直耽搁着,几乎就要不了了之了,连郑平洲自己也没想到还会有新的机遇。这让他在惊喜之余还有点疑惑,他沉吟一下,问道:“是哪家公司?怎么突然肯给一个新电影投钱?” “叫……叫什么来着?”江远咬了咬唇,很努力地回想,“名字我也忘了,反正是个新成立的影视公司,规模不大,在业内也没什么名气,回头我去问一下秦姐那边。” 郑平洲点了点头,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过多的时间,他拿起手机查机票,问江远道:“制片那边团队找好了吗?我打算这几天先去F国勘景,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带着团队过来。” “早就找好了,秦姐的效率你还不知道吗?电影立项的时候她就联系了几个挺不错的团队,再加上钟千千也已经签合同了,现在基本上都准备好了,只要你说拍,一个礼拜内就能开拍。” “那太好了。” 郑平洲在工作室里和创作人员商量了一下排期,拟订好一些行程和安排,和制作人秦姐商量了获得F国取景地负责单位拍摄许可的事情,处理到了很晚才离开工作室。电影前期准备宜早不宜迟,他买了张第二天飞F国的机票,为的就是能尽快定下拍摄地点。 等他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里里外外忙了一整天,郑平洲也觉出了些疲惫,他没有开灯,摸着黑进了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等洗完后,他擦着头发往床边走,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感觉眼皮简直有千斤重,想着要么干脆不吹头发了,就这么睡下算了。 郑平洲刚坐在床边,这时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坨温热的东西,登时吓得睡意全无,从床上弹起来,问道:“是谁?” 有个人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是我。” 这个声音很熟悉,轻轻的,好似一缕月光飘落。 郑平洲拧开了床头的台灯,随着光线渐亮,他看清了半坐在他床上的人——周渺眼神还带着点未醒的迷蒙,乌发软软地贴在他额上,灯光柔化了他棱角分明的线条,这副刚睡醒的样子,让他少了点平日里凌厉慑人的气势,反倒让他显出点少见的乖顺。郑平洲看着看着,心里头就软得一塌糊涂,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周渺的头发,无奈地笑了起来:“周哥,你来我床上做什么?” 听了这话,周渺的脸色微变,他抬头看站在床边的郑平洲,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哼哼:“我房间里……有……” 他越说声音越小,郑平洲没听清后面的话,俯**子凑近周渺:“嗯?” 郑平洲的脸靠得很近,发丝间传来清爽的薄荷香,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散,让周渺乱了呼吸,脸上发烫,他慌乱地别过头,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有只蟑螂。” 郑平洲:?就这?就这?? “反正就是睡不了人了!”周渺也豁出去这张老脸了,他咬着牙,不容拒绝地问道,“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睡一晚?” 郑平洲看着已经睡在他床上的周渺,有些迷惑地想道,周渺这到底算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还是先斩后奏,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他? 不过既然是送上门的机会,郑平洲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他一边伸手去关台灯,一边道:“那就先在我这里睡吧。” 接着,郑平洲也钻进了被窝,将被子的另一边撑了起来。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俩结婚以来,第一次在没有性、生活的前提下,躺在一张床上共度一晚……郑平洲想到这里,有些紧张地抓紧了被子,试图找些话题来,打破这有些尴尬的一室黑暗。 “今天听工作室里的人说,有家公司投资了我的电影。这挺好的,有钱就可以出国取景了。” 周渺好半天没有回答,只有平稳清浅的呼吸声传来,郑平洲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又睡着了。没有周渺的注视,郑平洲反倒放松了许多,他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乌漆漆的天花板,继续说了下去:“那个海岛我以前旅游的时候去过,真的很美,我一直都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拍电影……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