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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哥问我:“你还能撑得住吗?”

    我回答他:“不好说,你们到哪儿了?”

    堂哥说:“我刚刚才和叔叔他们汇合,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问:“小狼崽子呢?”

    堂哥:“……”

    我:“我爸说啥了吗?”

    堂哥:“没说什么……”

    我:“那大伯呢?”

    堂哥愕然,压低声音问我:“你知道我爸今晚上去你家里串门了?”

    我:“知道吧。”

    堂哥:“那你还让我用他的手机往你家打电话!”

    “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说谎怨我吗?”我叹口气,“你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

    堂哥:“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如实回答他:“因为我还没有考虑好。”

    堂哥:“我也没有考虑好啊!”

    “我考虑的和你不一样。”我说,“再说了,横竖不能我一个人死呀,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堂哥:“……”

    堂哥:“呵呵。”

    堂哥:“等你回来看我打不死你。”

    我只好与他苦笑:“那也得我还能回去。”

    堂哥稍稍沉默片刻,倒是安慰我一般说:“你不要胡说。”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这问题的答案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撇开眼,见秦先生的神色也并不轻松。

    “好了,说些正事。”我说,“小狼崽子到底在哪儿?我有事情要问他。”

    36.

    我挂了电话。

    秦先生皱起眉:“你问他这些事情做什么。”

    我:“都快生死决战了,了解下对方也没什么错嘛,小狼崽子说他们有枪,说真的,我有点慌。”

    秦先生忽然问我:“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我一下没有回过神来:“啊?什么备注”

    秦先生说:“通讯录,微信,什么都好。”

    我:“……”

    要是告诉他我给他的备注是老秦头,他会不会生气啊?

    秦先生很是执着:“你给我的备注到底是什么?”

    我:“……老秦头。”

    秦先生:“……”

    这气氛,真是尴尬呀。

    秦先生似乎有些生气,他皱眉看着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我忽然瞥见车前蹿过什么黑影,秦先生在我身旁大喊小心,来不及过多反应,那东西已经直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车子不受控制的偏移,冲出公路,撞在路旁的树上。

    幸亏我踩了刹车,还绑了安全带,撞得不算太过严重,至少还有命在。

    秦先生看起来倒还算是平静:“他们来了。”

    外面是一片荒野小树林,车子撞得七荤八素,躲在车内坐以待毙也不是什么好方法,我们只好下车,堂哥的车里有一箱装备,常见猎杀的工具都有一些,里边似乎还放着一把枪。

    秦先生和我说:“你保护好自己。”

    我点点头,从箱子中掏出了那把枪来。

    自小的训练令我对这些危险武器十分熟悉,而秦先生见我熟练地将枪上膛,多少有些惊讶。

    我和他说:“走吧。”

    他点了点头,大约是被周遭环境所累,显得有些惊警,我四处看了看,方才撞着车的黑影已不见了,野林子下边有条小河,夜色太深,路边也没什么路灯,根本看不清状况。

    秦先生不必说,他是能夜视的,夜里什么情况,他看得一清二楚,而我想看清就只能打手电,手电丢在车上,我现在就是一睁眼瞎。秦先生告知我追兵的大致方位,他拉着我躲进路边的野林子里,走了不远,到那条河边,我想大约是手滑,将那把枪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这变故实在太过诡异又突然,秦先生扭头望我,我也只能讪讪与他笑,低声说:“手滑了。”

    秦先生:“……”

    他拉起我的手,轻声说:“没关系,你没有枪,可还有我。”

    我是不懂秦先生的意思的。

    没有枪就没有枪,我兜里还有银匕首呀,今儿个又不是月圆,吸血鬼也并没有那么难对付嘛。

    我不过这么一想,身后忽然传来吱吱叫声。

    我很紧张,因为我几乎将一切都赌在了这一刻。

    面前是河,回过头,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几人,披着黑袍子,像是造型奇怪的奇幻电视剧中跑出来的精神病。

    我与他们打招呼:“大兄弟,走错片场了吗?”

    大兄弟们在兜帽下用死气沉沉的眼神望着我,他们的眸子在夜色中微微泛着可怖的红光,却始终不曾开口,似乎是不知该要回复我什么才好。

    我紧紧攥着秦先生冰凉的手,手心已泌出了一层细汗。

    秦先生将我挡在身后,一言不发。

    为首的黑袍大兄弟开了口。

    “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他缓缓说道,“只要你认罪伏诛……”

    我:“日天?”

    黑袍大兄弟:“……”

    我:“哎,日天,真是你啊日天!”

    黑袍大兄弟开口:“不,我不是……”

    “行了啊日天,这就不认识我了?”我朝他笑了笑,“腿还疼么,要不要我再给你扎一刀。”

    日天沉默了。

    秦先生轻轻一拽我的手,似乎是要我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