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但是才刚摇摇晃晃地站稳,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阿尔弗雷德动作熟稔地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很无力,有种站在沼泽地里一边向下陷一边被噶腰子的无力。

    平时疏于锻炼的话,果然是会在重要关头遭报应的。

    力量实在过于弱小,我选择忘记抵抗,自我放弃地站在原地,不再动了。

    阿尔弗雷德捧着我的脸,在刚刚有可能磕到的地方全都打量了一圈:“磕到哪里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疼不疼?”

    呜。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等等,我磕到脑袋不都是因为你吗?

    差一点就被他pua了。

    这简直就丢我反pua达人的脸。

    我绷脸,试图挽回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和形象。

    对我的嘴硬早已习惯,管家自有一套应对措施。

    他的手指尖向里面探了探,在我发丝里穿插。时不时轻刮过头皮,垂眸,细细地观察我的表情,找寻是否哪里有疼痛点。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让人觉得可悲的是,他的手法很好。

    就跟在做头皮按摩一样,让人忍不住想眯眼睛,朝手指的方向蹭脑袋。然后汪一声,说要做他一辈子的狗。

    呔!我真不是变态!

    仔细想想,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根源都离不开我这张破嘴。

    从现在起,我要洗心革面,不再口嗨,做一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由于真的很舒服,思维开始乱七八糟地发散。

    疲惫的大脑都跟着放松不少,轻飘飘的,应该是萎缩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它。

    别真汪出声就行。

    瞧我一点痛楚都没有,甚至还跟着脑袋一点一点的,阿尔弗雷德终于放下了心,有些无奈地笑笑,又配合地多按了一会儿。

    在我就快要睡着、摇摇晃晃要往他身上倒之际,阿尔弗雷德抽出了手。

    他一手轻拍我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摸了摸我的脑袋,往他的怀里按,轻声安慰:“没事就好。”

    下面垫着的衣服很软,除了栽倒得突然了点以外,其实真的不疼。

    就是丢脸。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试图对刚刚这段教科书级别的安慰进行输入学习。

    学到了。

    原来这就是安慰的正确打开方式吗!怪不得大家都喜欢被关怀!

    管家扶得很稳,我完全不用自己分神站着,他拍背和摸头的动作也十分催眠,轻声细语也...

    困意袭来,我逐渐忘记一切。

    “阿德琳小姐?”

    “...嗯...”

    “有关布鲁斯少爷,我们可以先不告诉他,您觉得呢?”

    他在说什么,我的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压根追不上了:“嗯...?”

    后面疑问的语调慢了半拍,不太显眼。

    “好,既然您没有异议,那么我们的关系就确定了。”

    “嗯?”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追上来了一点。

    然后阿尔弗雷德的手很会找时机的动了起来,又开始给我按头皮,笑眯眯地阻断了我的发言。

    你知道的,我脑子不好使。

    而且我好困。

    从昨晚被布鲁斯拽走逃学开始,一路经历了听他讲世界奇妙故事,在医院手术室外等待,和猫头鹰法庭联络,去学校处理那个魔术师,再到原本只是来他家送信,先后又忙活到这个时候。

    晚上也都不消停,我的精力真的被耗光了。

    尤其是现在还有阿尔弗在催眠,眼睛已经不受控制地合上,很难睁开。

    说起来,这里好像不是我的卧室来着。

    睁,我睁——

    我没能耐地栽在阿尔弗雷德怀里。

    “走廊和屋子温差很大,您这样出去折腾肯定会发烧的,”他轻声哄骗,“不介意的话,先在我这儿小憩一会儿吧?”

    “等您休息一会儿之后再回去,我叫您。”

    这一切怕不都是他的阴谋。

    我举起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比了个就5分钟的手势,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怀里的大小姐毫不设防地睡了过去。

    阿尔弗雷德觉着好笑,但又怕声音把人吵醒,轻吸了口气,将笑意忍了下去。

    他放轻动作,一手揽着肩膀,另一只胳膊穿插阿德琳的腿窝下,将她抱了起来,迈步朝床那边走去。

    刚迈步,阿尔弗雷德好像听见怀里的人嘟囔了声什么。

    听力极佳的管家愣了一下,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随即,他垂下头,凑近了听。

    小小一声‘汪’格外清晰。

    和睡眠之神贴贴的阿德琳,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放松下来都脱口而出了什么。

    但阿尔弗雷德将那声‘呜...汪’听得很真切。

    他甚至听见了两声。

    低头瞧去,完全不设防的大小姐还在用脑袋拱他的胸口,哼哼唧唧地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堂堂贵族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对着他发出那种声音。

    阿尔弗雷德有些无奈,走到床边,弯腰轻轻地把阿德琳放下。

    他准备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好好睡一觉了,但捏着背角的手却一顿,不知道出于怎样一种心情,停在了原地。

    那声过分的小狗叫仿佛还能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