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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了。”乔译给他拿了拖鞋,关上门,笑了笑,像以往一般问道,“怎么突然过来了?中午在这吃吗?” 纪从骁换好鞋盯着他,今天他见的两个人都问了他这个问题,这两个人也都在他面前演着戏,粉饰太平。但论娴熟,显然乔译的段数比叶卓要高上不少,毕竟是专业。但在乔译面前,纪从骁不用迂回试探,不用自己观察,他有什么话,都直言不讳。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多年的兄弟。 “我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吗?”纪从骁看着他的眼睛,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说下去,“我听到一些流言,来找你核实一下。” 他说的是核实。 乔译回望着他,原本意图粉饰太平的念头被这两个字瞬间击碎。他的朋友不肯听信传言,要亲自向他核实,他知道,只要自己现在否认,纪从骁绝对会相信,他甚至还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抨击一切针对他的流言蜚语。可他却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再也给不出对方期望的答案。 他狼狈地转开眼,竭力保持着平稳而冷淡的语气:“都传得那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核实的?” 乔译知道外界传的是什么,他比纪从骁知道的要早得多。 “什么叫清楚?!传得清楚什么!”纪从骁狠狠瞪着他,努力压制着火气,“不过就是辆豪车,不过就是车接车送,不过就是资源,为什么不能是你交到的新朋友!为什么不能是你的伯乐!为什么不能是你的追求者甚至是你男朋友!没头没尾的东西,什么叫清楚!!” 乔译打破了他的幻想:“别自欺欺人了,没有朋友,没有伯乐,没有追求者也没有男朋友,那是金……”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他的脸上狠狠挨了纪从骁一拳。 “你他妈给我闭嘴!”纪从骁拽着他的衣领,胸膛急剧起伏着,足以彰显他现在的怒火。 “我对你不好吗?!我想给你资源给你牵线想拉你一把!是你自己不要的!你当时那么清高为什么现在自甘堕落!” “你再说一遍!”清高两个字刺得乔译整个人生疼,“你再说一遍!谁清高!”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清高——” 纪从骁嘴角一歪,一个趔趄没站住,撞到茶几上,装着茶的玻璃杯摔了下来,洒了满地的水。 “谁都能说!就你最没资格,你是我朋友!”乔译浑身发抖,狠狠指着他,“你给我道歉!现在!” 纪从骁抹了抹唇角,舔了舔嘴边的腥甜。猛地拽住他的手腕,膝盖往他肚子上一顶,一把将人掀翻在地毯上,对着他的脸就要下手:“神他妈朋友!你压根没把我当朋友!” “纪从骁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乔译气得眼睛发红,“要不是当你是朋友,我脑子有坑才卖了自己也不愿找你!” 纪从骁跪坐在他身上,手都握成了拳,听到这句话愣是没打下去,愣了半晌:“你说什么?” “起开!”乔译推开他。 “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纪从骁瞪着他。 “你让我说我就说?凭什么?”乔译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一个,他这段时间体质下降了不少,别说和纪从骁对打,就是现在挨了两三下都觉得浑身酸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纪从骁翻了个白眼,“幼稚鬼!” “暴力狂!” “汪汪叫的小狗!” “你就是一条虫!” “你幼稚不幼稚!” “你只会这一句吗!” “一句怎么着?!够用就行!” “呵,学渣!” “学霸了不起啊?架都打不赢,有什么用!” “闭嘴!”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凭什么!” “你怎么这么幼稚!” …… 两人仿佛小学生一般进行了一场没有半点营养的争吵后,这才一人霸占了沙发一头。乔译朝纪从骁要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就呛个不行。 纪从骁嫌弃地将烟拽了出来:“不会抽就别抽,瞎折腾啥。” 乔译没搭理他,望着天花板回忆着刚出校门的那么些年。 那时候被D.K签了,风头正盛,和纪从骁被并称为“帝影双生子”,那是他最高兴的一段时间,可以演自己喜欢的戏,还有好朋友一路相互扶持。那时候的他全然没有想到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潜规则,是拒绝之后针对和雪藏,是延绵不绝永无止境的寒冬。 纪从骁对他是真的好,看不过眼,便悄悄给他塞资源。最初,他也为好友的援手而高兴,欣然接受。然后一次两次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期待着和纪从骁的聚会。不是因为朋友,而是因为只要两人相聚,对方手上很可能就带着给他准备的资源。 他还记得,意识到这种心理的时候是七八月酷暑的季节,他就在这个当时连空调都没有的小房子里,在酷热难耐的正午中,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全身犯冷,冒了满头的冷汗。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要纪从骁的帮助了。他深知自己对演戏的热衷和追求,他不敢把梦想和友情放到天平上去衡量,他害怕自己守不住本心,害怕自己像水蛭一般,企图吸干纪从骁的骨血。 于是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好友的帮助,甚至在对方一意孤行的时候跟他打了一架险些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