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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这辈子,从我在这里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们的红线就已经牵上了。我只会爱他,不管他成什么模样!我们会恩恩爱爱一辈子,白头到老,而你——” “——永远只会是一个孤家寡人。” …… 盛淮从露台离开时,便已经没有多少要继续留下的念头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哪怕明知道纪从骁不在,他也更宁愿待在两人的小窝里,和对方打个电话,聊个天,或者开个视频,也好过在这纷杂的会所之中,再瞧见杜明景一张让人恨不得动手的面孔。 环视全场,并不曾发现杜寰的踪迹,盛淮在特助的指引下,来到会所的天台上。 天台沿袭了云顶会所“捉迷藏”的画风,宽阔的平台上沙发书架错落布置,尤为散乱,没有半点规律可循。 即便是早有准备前来找人的盛淮,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阴影中的小桌边看见了杜寰。 他走过去,俯身坐下。 杜寰看着他这个不请再来的客人,没有说话。只兀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比了个“嘘”的动作。盛淮挑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过书架上的空隙,可以看见不远处坐着一对男女,正在交谈。声音顺着夜风,一字不差地落到两人耳中。 “不要以为他把你带来了这里,你就能被承认了。我告诉你,世纪酒店,永远只会姓纪。” 世纪酒店。 这个明显和纪从骁有些牵连的名字让盛淮多分了几分注意,他稍稍往沙发上靠了靠,认出来说话人正是世纪酒店的总裁纪遥女士。而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瞧您这话说的,我爸爸可是有世纪三成的股份,按照法律规定,我也是有继承权的。” “可你不要忘了,再多也不过三成。现在世纪还是我说了算。” “那您传给谁呢?我爸有我这个好儿子,您呢?”年轻男人嗤笑一声,“到最后世纪落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够呢?” “你以为,上流社会就是这么好进的吗?”纪遥端着茶,眉目带着嘲讽,“不过一个私生子而已,名不正言不顺,你瞧瞧今天晚上几个人正眼看你。” “有点能耐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当初那个会所,从我儿子手里抢去的吧?怎么?得意了那么久,结果卖给了逢何?抢到手的东西都守不住,你有什么用?”纪遥丝毫不吝啬她的嘲讽。 盛淮将这话听在耳中,结合着纪遥的“纪”,以及被卖给逢何的会所,若有所思。 那边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说几句便各自离开。 “这就是这个阶层的冷漠之处,名不正言不顺,想要进去,比登天还难。可偏偏有那么多人奋不顾身就想往里闯,头破血流都不在意。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杜寰摇了摇头,感慨一句。 盛淮听见他的话,微微笑了笑:“那杜先生是为了什么?” 杜寰那话原本只是针对纪遥的说辞而随意感慨,没有半点不妥的地方。但盛淮接的这句话,却直接将他的身份点了出来。他藏起眸间的惊讶,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盛淮。他原以为这位盛影帝不过是随意找个人拼个桌聊个天,却不曾想对方是有备而来。 “自然是名利金钱。”杜寰滴水不漏地回了一句。 盛淮却不管对方回的是什么,他只不过是想找个话题切入点罢了,既然已经切入了,那他自然顺着腹稿往下:“那杜先生进去了吗?” “高山在前,举步维艰。”杜寰坐直了身体,“怎么,盛董要帮忙吗?” 盛淮此番出席酒宴,就是以天颂董事的身份。 盛淮没有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调出纪从骁传给他的照片,递了过去。 杜寰犹疑地接过,目光往屏幕上一扫,瞳孔猛地一缩。屏幕上,两个男人赤||裸地靠在一处,吻||痕斑斑,唇齿交织,一个没有入镜,而另一个闭着眼睛的露出来的半边脸明显可以认出来是杜明景。他又往后翻了几张,床榻上纠缠的有,亲密相拥的有,衣不蔽体的更是不少,无一不在昭示着杜明景和另一个没有露面的男人的亲密关系。 这是他现在急需的杜明景的把柄。 盛淮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压在玻璃杯下的唇角翘了翘。看来是正中红心了。 杜寰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面露戒备地看向盛淮:“盛董想要什么?” 他自然不傻,盛淮不可能不求回报地帮他,肯定是有事要他去做。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对方想要些什么。 盛淮喝了一口水,不疾不徐将杯子放下,抬起眼看他,一双眸子在霓虹之下映出极为认真的神色:“要个公道。” 杜寰皱了皱眉,等他接下去的话。 “纪从骁。”盛淮简单提醒。 杜寰挑眉,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到景寰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纪从骁这桩风波。只不过,盛淮能为了纪从骁出头,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他向来敌友分明,眼下明显和盛淮有共同的目标,当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出,坦坦荡荡彰显着自己的诚意。 “从骁现在是天颂的艺人。”盛淮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和我关系再好,我也不能眼看着天颂吃亏不是么?” 有些时候利益是最好的借口。 杜寰瞬间便明了了,纪从骁签天颂,哪怕盛淮同意,但还有何奢坐镇,天颂怎么都不可能签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