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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什么也不懂,都说童言无忌,但是恶语伤人,并不因为年纪轻就伤害小。 沈水君的同学都知道他是个准alpha,没想到这次一回来,居然变成了一个omega。 天大的笑话。 沈水君努力不去听那些冷言嘲讽,努力不去看那些异样的目光,但是调皮的孩童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他们把沈水君围堵在中间,强迫他淹没在他们“天真无邪”的恶意之中。 沈水君只有翁穆了,翁穆愿意听他倾诉,愿意为他出头,沈水君就像是海啸面前的一叶小舟,靠着名为翁穆的锚才堪堪不被倾覆。 然后翁穆也分化了。 分化成了alpha。 沈水君闻了出来,命运跟他开了第二个玩笑,两人无间的情谊出现了一道裂痕,翁穆不知所措,这对于沈水君来说就像是上天的嘲讽,你看,你拼命都想成为alpha,但偏偏最后分化为omega,而有的人一心只想作beta,上天却偏偏要让他作alpha。 讽刺,令人心痛的讽刺。 翁穆敲不开沈水君的房门了,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但他却觉得无比内疚。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和沈水互换,但他不能。 沈水君的最后一根支柱轰然倒塌。 翁穆垂头丧气的回了学校,没有几天就听到了噩耗。 沈水君在浴缸里割了腕,沈家父母发现的时候,整缸水都已尽红,浴室内,闷热的水汽混杂着血腥味,割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沈母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一向有泪不轻弹的父亲站在门边,嘴唇不住颤抖。他看见自己儿子的后颈,也就是腺体的位置上,满满都是刀片划过的痕迹,有的愈合了,有的却还没有。 他是抱着对自己怎样的厌恶而死去的,他们不敢多想,翁穆也不敢多想,从那以后,翁穆总是小心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很多人与他熟识多年甚至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alpha。对于这种行为,旁人只当是因为翁穆是个自律而体贴的绅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沈水君走后,翁穆总是会在自己的信息素里闻见一丝血腥味儿,这气息太沉重,他承受不起。 第13章 侯云州第二次来实验室的时候,郭醒没再递给他一把棒棒糖。 郭醒已经从简笑笑那里听说了侯云州的情况,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不记得自己叫过他小朋友。 翁穆拿着血液检测报告给侯云州看,侯云州自然看不懂。 “你就直接告诉我哪里不正常好了。” 翁穆一改往日的轻松和调侃,他看着眼前的男孩心情复杂。 他该如何开口? “你饿了吗?” 侯云州:“哈?” “我饿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翁穆又把他带到了上次那家日料店,侯云州觉得翁穆今天不太对劲,比起上次似乎沉重了很多,偏偏还一句话也不说,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越想就越没边儿。 翁穆为什么在看到了自己的检测报告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侯云州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 “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翁穆夹起来的生鱼片啪叽一下掉进了碟子里,飞溅的酱油崩了他一身。 侯云州见这架势也怕了,“你......你不用瞒着我,我承受得来。” “你没病。”翁穆无奈道。 “真的?” 翁穆一言难尽,“.......这么希望自己有病?” 侯云州不干了,他不满的放下筷子,“那你干嘛吓唬我?表情那么严肃。” 翁穆脱下被弄脏的外套,露出穿着贴身衬衫的上身,“我只是饿了。” 侯云州:“......”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在侯云州看来,翁穆在吓唬了他之后居然还能继续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大快朵颐,恐怖如斯。 殊不知对方表面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心里慌得一批,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侯云州他的分化方向可能跟预期的不太一样。 尤其是在他知道了侯云州像沈水君一样默认了自己会分化成alpha这件事以后。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哪怕是不熟悉的人。 “前一阵子忙,没有空联系你,我跟医院合作了一台手术,变性手术。” 翁穆说到最后四个字,抬眼去观察侯云州的反应。 “哦?” 侯云州一头雾水,翁穆跟自己说这个干嘛? “患者是个omega,但是有强烈的意愿摘除腺体,他想作一个beta。” 侯云州无端端的想起了方沅,如果可以做变性手术的话,以方沅丧心病狂的程度,一定会去的吧? 翁穆见他若有所思,继续道:“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分化不以人为的意志为转移,因此生活中有很多人不喜欢自己的性别或是无法对自己的性别产生认同感,他么很痛苦,你觉得变性手术可以帮得到他们么?” 方沅的话..... “虽然我还没有分化,但是我认为性别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标签,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就是通过一个个的标签去认识一个人的,尤其是在还不熟悉的时候,但是标签只是辅助作用,不能让标签束缚了我们的手脚,无论什么性别,我觉得人都要做自己,虽然这是很难办到的事情,但是我愿意把它当做我毕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