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没有他的话,大概在丧尸大潮来临的那几天,她就自杀了。 她想着想着失神了,手停在空中不动。 陆启明用指尖挠了挠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是不是很感激我?” 她回过神,嘁了一声,边涂药边说: “感激你?感激你骂我好吃懒做,还是感激你说我前面后面分不清?” “这是开玩笑嘛,你还是很优秀的。” “哪里优秀?” “额,这个……” 陆启明答不上来,她气得要死,动作加重了一些。 前者直吸凉气。 “疼疼疼……” 江妙妙说了句活该,力度却放轻许多。 上完药,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好,她端着小脸盆要走。 陆启明又叫她,她无奈地问: “你还想做什么?让我帮你把尿吗?” “……算了算了,你走。” 江妙妙走了,他回到床上,想摸烟出来抽,却只摸到一个空盒子。 剩下的烟都放在储存食物的杂物间,他没法去拿,让江妙妙帮忙的话,肯定又要找来一通冷嘲热讽,还不如不抽呢。 陆启明靠着枕头,右手托着自己受伤的左手,目光散漫地扫视了一圈,落在墙上的挂画上。 画没什么特别,是绿意盎然的风景画。 但是是她拿进来,亲手为他挂在墙上的,说是要培养他的正常审美。 想到那天的情形,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忽然从窗户玻璃的倒影中发现自己笑得像个傻子,赶紧揉揉嘴角,闭眼睡觉。 因为疼痛,他睡得很不安稳,梦见自己回到之前的生活,在梦中奋力挣扎。 醒来时浑身都是汗,由于没有窗户,分辨不了白天还是黑夜,只从门洞那里透进来一束灯光。 “妙妙。” 他冲着隔壁喊了声,许久没人回应。 估计还在睡觉吧,半个月都不用出门,这头猪不睡到自然醒是不会起的。 陆启明翻了个身,睁着眼睛,有点抗 拒进入梦乡。 门外忽然传来女人的嗓音,由于才醒,比以往沙哑一些。 “什么事?” 他惊讶。 “你没睡” “睡了啊,不是你喊我吗?” “……我渴了。” “等着。” 江妙妙丢下一句话,下楼倒水,没过多久递给他一个杯子。 他看了眼,不理解。 “为什么只有半杯?” “少喝点,少尿点。” “……” “没别的事了吧?我回去睡觉了。” 她说完要走,陆启明打了个激灵,靠在门上卖惨。 “我肚子疼。” 江妙妙生出警惕。 “难道是被感染的症状?” “有可能。” 这该怎么办?他们手里头只有常用药物,她也不是专家,对于被感染的人束手无策。 陆启明非常淡定。 “趁着我还有神智,多跟我说说话吧。等我也变成丧尸了,你以后就只能跟狗说话了,珍惜这个机会。” 江妙妙果真不走了,思绪混乱地坐在外面。 “你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目前还没有。”他转移话题,“你在丧尸爆发前的确是个大学生吧?为什么没有跟家人同学在一起?” 她还在想他被感染的事,条件反射地回答: “我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跟同学关系也一般。” “那你怎么那么有先见之明,知道提前囤好东西躲起来?” “因为我……” 她险些把穿书的事说出口,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戒备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我更好奇你是从哪儿来的。” 她清楚的记得他出现那天的模样,浑身血污,身上却没有伤口。 当时丧尸的数量比现在多许多,他一个人在城市中行走,没有任何保障,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结合他后面的表现看,很难让人相信他是普通人。 陆启明摸了摸下巴。 “这样,我回答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问题,公平点,大家都不许撒谎。” “好啊,你先来。” “为什么不是你先来?” “我来也可以。”江妙妙冷酷地说:“但你明天早饭别想吃了。” 陆启明:“……行,我来就我来。我在部队待过,所以身手比较好。” 她眯起眼睛,“待过的意思是你后来走了?是退伍还是什么?” 他哼哼两声,“别装傻,轮到你了,你为什么囤那么多东西?” 江妙妙抿了抿嘴唇。 “我欠了钱,准备躲起来。” “欠多少?” “一百多万。” “你怎么欠那么多钱?” 看她平时的作风,不像是追求奢侈生活的。 她嘿嘿笑了声,“因为太寂寞,养鸭子。” “……你骗谁呢?” “爱信不信咯,像你这样的 ,也就值得我花个五百块。”她看着门洞里男人瘦窄的下巴,皮肤上有一层淡青色的胡茬,“现在轮到你了,你为什么离开部队?” “因为……” 他说完这两个字就没了下文,江妙妙等了半天,只等来规律的鼾声。 她打了个哈欠,也困了,准备回屋去。 看看门洞里的人,改变主意,把枕头被子搬过来,躺在门外睡。 江rourou本来趴在自己的狗窝里,被丧尸吵得受不了,也跑过来,往她胳膊底下一钻,舒舒服服地躺进她怀里。 一夜过去,天亮之后,江妙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窗边看丧尸。 陆启明刚醒,就听见她开心地说: “丧尸走了很多呢。” 她不用提心吊胆怕它们攻进来了。 陆启明点点头,伸出手。 “我要刷牙洗脸。” “……你又不出门见人,刷什么牙洗什么脸?” “喂,就算被隔离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你不能虐待我。刷完牙我还要吃早饭,吃完早饭还要换药。对了,我换下的衣服你得给我洗洗,上面全是汗。豆苗也别忘了浇水。” 江妙妙喜悦的心情烟消云散,垂头丧气地干活去。 她发现自己想错了,陆启明没有时光倒退变回宝宝,而是一个难伺候的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