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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神父,”他让自己带着困惑好奇与一点点愤怒,“我一直听大家说我的房子被烧毁是因为女巫的报复,这是为什么呢?” 伯尼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医生你没有听说过吗?” 姚良摇摇头:“我之前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即使到了福沙镇,也没有参与交际,对于这些东西,我一无所知。” 伯尼叹了口气,对他语焉不详的出事有了一些猜测,面含同情之色:“其实这是从多年前开始的,在我还不是福沙镇的神父时,女巫就隐藏在人群之中,老神父多次与她们战斗,却总是被狡猾的女巫们逃跑,甚至利用无辜的虔诚的人来作为她们的挡箭牌。 我们自然不能放任这种行为的发生,在那一天,老神父用他的死亡,为我们指认了一名隐藏在福沙镇中的女巫,当我们净化了这名女巫以后,被激怒的其他女巫,展开了对福沙镇的疯狂报复。” 他的叙述非常真实,声音中的情绪也跟着不断改变,如果姚良没有收到系统发来的资料,上面写明白这一切完全出于伯尼自己的谋划的话,他可能也会被骗过去。 伯尼还在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从那以后,老神父一直努力维持的福沙镇的和平就被打破了,那些邪恶的女巫,一开始为了试探我们,只烧毁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再被抓住净化一些成员以后,她们开始丧心病狂地放火烧毁居民的房屋,仿佛在用这样的行动挑衅我们,告诉我们即使是可以净化她们的火焰,她们也毫不畏惧。” 伯尼停顿了一下,用诚恳真挚的眼神看着姚良:“医生,你现在是女巫们的目标,虽然她们不会在放火后很快回来,但是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这些人非常危险,所以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对抗她们。”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姚良皱紧眉十分生气,“那个放火的人就是魔鬼的儿子,早晚,他会死在自己最恐惧的东西之中。” “他?”被当面骂了的神父眉毛都不动一下,只疑惑地重复了这个单词,姚良马上改口:“抱歉,一时口误,应该是她才对。” 之后的道路中,他们的话题围绕着这些女巫,一个是想用编造后的故事为自己的阵营争取新的力量,一个是为了收集更多的消息并且抱着我看你究竟怎么编的心态,回到教堂以后,两个人笑意盈盈依依不舍地分别,转身到了无人处就猛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环顾了教堂的环境后,姚良终于明白为什么伯尼一点也不担心了,那些他用来纵火的东西就放在院子里,还有屋中,确实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因为在这座教堂中,这些东西被用来做一件事,进行女巫审判,所以伯尼一点也不害怕被其他人发现。 如果姚良给自己的演技打99分,减去一分有提升空间的话,神父的演技也能到95分以上,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试探,对方都滴水不漏地接下了,并没有试探出什么,只获得了一个普遍的错误版本的女巫的消息,当然,他也没有在这样的过程中暴露自己,也算棋逢对手。 他甚至觉得,就算在纵火的现场,抓住了手拿火把的神父,对方都可以利用他的外表、声望、以及颠倒黑白的舌头,摆脱当时的困境,或许还可能反过来将黑锅反扣在女巫的头上,完全不容小觑的对手啊,甚至有些头疼。 话虽如此,姚良眼睛里涌动的却是跃跃欲试,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血液在身体中沸腾,能遇上这样一位完美伪装的罪犯,他都开始有些兴奋起来了。 另一边,伯尼也有些怀疑,虽然这位新来的医生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也绝对不会发现纵火是因为自己,但总让他有一种遇见同类的感觉,在之前的对话里,对方好像也说了一些让他险些以为自己暴露了的话,也不知道是神经过敏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伯尼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医生,记忆中,这名年轻的医生就像一个单薄的影子,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带着一大笔财富,直接买了一套独栋的房子,平时深入简出,也没有谁进入到他的家中,没有要好的朋友,但他的医术很不错,至少死亡的人不多,也弥补了福沙镇的一大缺陷。 而昨天的接触中,在濒临绝境的时候,看见他出现,医生确实是欣喜的,之后的感激也非常真诚,今天的相处细究以后也没有纰漏,对方好像并没有发现是自己烧了他的房子,大约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在看见正餐时出现,没有一点芥蒂,虽然脸上带着愁容,但似乎很平静没有愤怒的医生,伯尼终于放下心来,开始宽慰青年,也是试探他对女巫的态度:“也不用过度的忧虑,医生,女巫们虽然残忍狡诈,但她们不敢出现在人前,而只要在教堂里,圣光笼罩下,邪恶无处遁行。” 神父握着十字架,说得正气凛然,沐浴在阳光下,竟然有一丝圣洁的味道,仿佛他真的是一名尽职尽责的神的代言人,行走在人间,播撒神的福音。 姚良脸上也出现了虔诚的模样:“是的,神父,您说得对,但我还是有一些忧虑。” 他忧心忡忡地开口:“如果我受到病人的邀请,走出了教堂的范围,您又不在我的身边,那么我该怎么抵抗那些女巫呢?我连如何分辨她们都不清楚。” “你说得对,医生。”伯尼认真思考了一下,突然停住了,“似乎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医生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