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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感觉自己那遍清心咒白念了。 当然,最后这不小心的一下以姜槐一本正经地摸回去告终。 方琸像尾被蒸熟的大虾,反反复复地蜷起又被摊开,估计以后再也不敢了。 隔日一早,两人双双醒了。 姜槐怕人再给臊得晕过去,没多撩拨,直接一掀被子下了床,上外面公共洗手间洗漱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方琸已经将两床被子都规整地叠成床脚的小方块,姜槐帮着将本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两人上前台退了钥匙。 老板嘴里叼着只土烟,低头将多余的定金找还,递过去的时候顺势将两人打量了一眼,含糊道:“外地人?” 这地方向来只有出去的,少有进来的,不怪他多打量几眼。 姜槐笑笑点了头,没多说话。 不多时,两人转身出去了。 方琸站在街头,触目都是熟悉而陌生的景色,不由有些恍惚起来。 昨晚那阵小雨带来的痕迹已经被扫得一干二净,只有土路上的几处小洼还积聚着一点雨水。 一阵冷风拂过,方琸紧了紧衣服,忽然抬腿朝小路另一头走去。 姜槐一步不落地跟在他后头,间或打量一下周遭掠过的土路瓦房,昨晚到的时候夜色深沉,什么也没看清,当下这才算得上是和这座小镇的第一次会面。 在来到这里之前,姜槐无数次想象过方琸长大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但真到了这个地方,又觉得方琸哪怕站在其中,也看不出太大的归属感。 视线一错,方琸转身拐入了一条小巷,姜槐回过神来,快步跟上。 那是一间狭窄破落的店面,除开挡在门口的推车,剩余的空间仅能供一人出入。 方琸往两边掀开布帘,进门前喊了句,“两碗面。” 好像从进这里开始,他身上才多出那么一点人气。 进了店里,视野就更狭隘了,房梁极低,总给姜槐一种一抬手便会打到屋顶的错觉。 矮凳矮桌,估计是年头久远,桌腿缺了一截,用的一大摞砖头垫着,仍旧摇摇晃晃,万幸桌面打理得够干净,这才给了人一点能用来吃饭的信心。 面上得很快,热腾腾的一大碗,菜叶青翠诱人,虾仁小而晶莹,方琸抽了一双筷子递给他,“试试?” 姜槐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嘴边,有些意外地发现味道很是不错,下意识抬眉往对面看去一眼。 隔着热面袅袅的雾气,方琸倏尔笑了笑,“以前都是我爷爷带我来的。” 他的神色看不出多大的伤感,口吻也很平常,“他是个固执的老头,我是个固执的小孩,他又不懂怎么哄我,只好带我来吃面了。” 这是方琸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姜槐静默一瞬,忽然明白了他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用意。 方琸不是把过去摊开来给他看,他是静默而虔诚地带着自己,走进他的过去里去。 姜槐低头吃面,心里烫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结账出门时,店里的老板忽然把人叫住了,将放在一旁的老花眼镜捡起来戴上,将人反复打量了几遭。 方琸不待他开口便主动道:“周叔,是我。” 方琸每年回来扫墓都会上他店里来一趟,老头这几年眼睛越发不好,再过几年,怕是人站在跟前也认不出了。 他有些唏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方最疼就是你了……” 方琸闻言笑了下,“你也要注意身体。” 老周摆摆手,目光往旁一扫时,忽然狐疑地眯了眯眼,“这是,你朋友?” 姜槐总觉得对方那道打量的目光让自己不大舒服,但出于礼貌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方琸嘴角的笑却忽然淡了些,客气道:“周叔,没什么事的话我该走了,还赶着上山。” 老头眼睛花了,脑子却不糊涂,眼看着脸色就要难看起来,“你就不能……” 方琸适时打断了他,“周叔,不能就是不能,再多说就不合适了。” “我自己的事情,别人不会比我更清楚了。” 说到后面,语气近乎生硬,姜槐总觉得,方琸此刻像是被强硬扒掉外壳的贝类,暴露在阳光下的贝rou近乎瑟瑟发抖了。 下一秒,动作快过意识,姜槐忽然就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把人牵住了。 老头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惊怒道:“你们这是……!” 方琸只怔愣一秒,随即便反手扣住那只手,低声道:“抱歉,我就是这样,一辈子也改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某天: 方琸:够、够了…… 姜槐:你自己说的随我怎么折腾,忘了? 方琸:…… 片刻后。 方琸:呜…… PS:小火车,呜呜呜,况且况且况且况—— 第32章 护短 老头一辈子过得简单,连死后也葬得简简单单。 他的坟就立在山上,简简单单的一块碑,估计是久未打理的缘故,两旁生出许多杂草来。 方琸早就过了会过分沉湎伤痛的年纪,他走近一点,将两旁的杂草打理干净,这才将手里拎着的一小瓶白酒搁到石台上。 他凑近些许,将那碑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神情认真得仿佛是在完成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