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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燕王绝不可能搭理这混蛋。 一切求和或者停战请求, 都免谈。 事实上, 他在看见雅间里坐的是谢修的瞬间, 就应该立即冷下脸,甩门离开。 没想到腿不听使唤,就这么走进屋了。 紧接着, 手不听使唤,居然接过了老七递来的小玩意。 谢广此刻真想剁了这只没出息的左手! 但接已经接下来了,谢广只能一脸凶神恶煞地说了一句:“你耍什么花招?” “这是铠甲, 有三种形态。”谢修压抑着自豪,开始讲解自己的设计。 谢广聆听弟弟讲解的同时,手下不停,按照谢修的说明变幻铠甲形态,捣鼓完之后,简直目瞪口呆。 愣了好半会,抬起头,才发现七弟正在用那种期待表扬的小眼神,不断瞟他。 “这可真……”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在“强悍”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谢广想起眼前这混蛋,是自己的死敌,并非儿时的跟屁虫,所以赶忙闭上嘴。 “哼。”谢广立即换了一副冷漠的表情道:“听说你如今醉心草药医理,怎么又捣鼓起这些机巧器具了?” “我听说,你去罗州打仗了。”谢修终于转头正视六哥,郑重解释道:“我给你,做了一副铠甲模型,已经送去兵器营打造,还没造出来,你就回京了。” 谢广一皱眉,冷冷道:“你现在还学会嘲讽人了?” 谢修面带微笑,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谢广又不确定了。 他这个傻弟弟,小时候听不懂笑话,也不会说笑话,自然也不会嘲讽。 如果他性格没变,那么刚才那句话,就应该只是字面意思,并没有嘲讽他不战而归。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广冷冷开口。 谢修不明白六哥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刚刚已经解释过了。 或许是没有听清,所以谢修又重复一遍:“我给你,做了一副铠甲模型。” 这回轮到谢广一脸茫然了。 他一脸严峻地注视着满脸期待表扬的谢修,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好几遍。 从小白先生求见,到机械手,再到老七“献宝”。 谢广忽然一捏拳头,将手中铠甲模型丢还给谢修,转身怒道:“我还没沦落到要你来可怜!罗州土司迟早会成为我的刀下亡魂,收起你的怜悯,回你的王府,我们之间的账,总有一日得算清楚。” 谢修闻言一惊,抱着模型快步绕到六哥面前问:“你还要去打仗吗?” “当然!”谢广恼羞成怒! 谢修顿时满脸失落,低头看向手中铠甲,轻声道:“可不可以半年后再去打仗?武器营说,半年才能打好这副铠甲。” 谢广冷声道:“我用不着你给我造铠甲。” 谢修闻言,立即把手里的铠甲模型捧给谢广看,并再一次开始讲解这副铠甲每种形态的攻防优势,从各个角度说明它的防御性,远胜于寻常骑兵铠甲。 谢广义正言辞地拒绝:“我知道!但我用不着,你拿回去!” 谢修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紧接着跟六哥展开了新的辩论——为什么不选用防御性与灵活性更加优越的铠甲。 谢广快被他叨叨疯了,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不要就是不要!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你需要帮忙。” “不需要!” 谢修郑重警告:“打仗生死攸关,不可以任性。” 谢广凶神恶煞:“我任性,你管的着吗?我就算战死沙场,又与你何干!” 谢修脸色忽然一白,沉默须臾,神色绝望地回答:“我只有一个六哥。” 刹那间,仿佛有一阵风,将两人带回了过去的时光。 谢广想起自己第一次骑马的时候,七岁的谢修就这么一脸绝望,嗓音稚嫩地嘱咐他:“你可不能摔死了,我只有你一个六哥。” 回过神,谢广张了张口,双唇有些发颤,哽住许久才出声:“你叫我什么?” 谢修很生气地看着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六哥不听话。” 谢广:“……” 谢修情绪越来越糟糕,缓缓低下头,开始重复:“六哥不听话六哥不听话六哥不听话……” “好好好我穿我穿!我穿你造的铠甲,行了吧!”谢广赶在七弟崩溃前,选择投降。 谢修一抬头,嘴角翘起的弧度仿佛雨后倒挂的彩虹,眼睛亮晶晶地注视六哥,缓缓开始前后摇晃身体,像不倒翁一样。 谢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老七开心时的举动,居然一点都没变。 看着弟弟不倒翁似的晃来晃去,谢广感觉多日来地痛苦,都被大水冲洗得一干二净,心情豁然开朗,居然忍不住笑出来! 他抿嘴忍着笑,上下打量弟弟,故作严厉道:“瘦得竹竿一样,没我看着,你就不好好吃饭。” 谢修晃得更厉害了,激动地把手里地模型又递给六哥。 谢广不再压抑快乐,咧着嘴笑呵呵地接过铠甲模型,转身做到八仙桌旁,自己把玩起来。 谢修立马跟小时候一样搬来小板凳,坐在六哥身旁,等表扬。 谢广越看越惊讶:“还别说,这铠甲想得可真周到,你都没跟人打架的经验,怎么会想出这种反击地机巧?” 谢修自豪地回答:“以前四哥五哥经常趁你不在的时候打我,我挨打经验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