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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夺还是有些失落,垂眸承认:“你的策论都写得不错。”

    “这也要感谢殿下对我的信任。”韩皎不急不躁地继续道:“在我看来,我应该对自己严格要求,而不是去计较别人的实力地位。如果非要说追随某个人,我这一生也只会永远追随我爱上的人。我是个男人,坦白的说,我从前想娶个寻常人家的闺女,过寻常人的生活,我希望自己有能力完全照顾我爱的人,因为我天生不是适合高攀的性子。可造化弄人,老天让我爱上了你,我从前想躲来着,可拗不过自己的心。谢夺,不论你如何高高在上,抑或跌入深渊,我都只能乖乖相随,因为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话音刚落,韩皎眼前一晃,整个人被拉入谢夺怀中,横抱而起,转眼绕过屏风,被放在床上。

    韩皎也兴奋起来,余光不断朝藏着油膏的柜子瞥。

    没想到,满脸进攻欲望的大boss盯着他兴奋地开口:“快睡觉,养足精神,后天晚上我一刻不会让你歇息。”

    韩皎:“……”

    夫君还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呢!

    即使小兄弟已经翘上天,自制力依然不减分毫。

    从好的方面看来,谢夺一夜间仿佛恢复了许多安全感,至少不会在天亮前离开韩皎了,也不会再韩皎面前畏惧光亮。

    坏的方面看来,臭弟弟是真的打算两日不睡觉——决不能输给任何韩皎见过的男人。

    此外,韩皎还发现一件看起来很危险的事实——大boss精力异常旺盛,只要心情好,两天不睡觉根本毫无倦意,如此可见,若是让他放开束缚在床上“干活”,韩皎迟早得累死。

    思及此,韩皎偷偷把三瓶油膏中的两瓶,藏去了地下储藏室,以免谢夺憋了这么久,突然失控。

    转眼到了第三日,想到晚上即将激战一夜,韩皎把公务尽量安排去明天,抓住一切机会小憩,补充体能。

    没想到后晌,紧急战报忽然抵达京师——燕王的军队被围困在玉承关。

    燕王带领的队伍还没赶到罗州与大部队汇合,就再半路上遭遇了伏击。

    发起突袭的敌军,是罗州的一支精锐叛军,他们奉土司之命,前来探查军情。

    他们很快打探出:主帅并非传说中的战神谢夺,统领的军队也并非西北骑兵,而是来自三大营,且火器营的士兵占大多数。

    这就出现了一个战机——火器营的辎重,比粮草还难运,也就是说:这批部队的主力,被完全切断了八成以上战斗力。

    因为长期侵扰周边部族,叛军主帅的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他知道,大楚火器营的士兵十分宝贵,如果此时发起突袭,重创这群没有火器辎重的火器营士兵,便能大幅削减大楚军队的特殊优势。

    于是叛军主帅紧急制定了伏击计划,在一处山坳,对楚军发起了突袭。

    燕王毫无防备。

    他以为罗州叛军会像上回一样龟缩在老巢,利用地形优势严防死守,全然没想到,他们会主动出山伏击。

    这次出征罗州的主要战斗力,是这几个月来在川贵地区招募的八万民兵,所以燕王没有像上次那样带着大批军队开赴罗州,他带来的援军六成是特种火器斌,而火器辎重,还远在百里之外。

    万幸的是,敌军人数劣势,没法对大楚军队实施包抄,加上燕王反应较为及时,这一场伏击,并没有造成大量伤亡。

    燕王带着火器营的特种军队,撤向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处小关口,并派人回京求援。

    一日过后,燕王派出的探子带回了情报,称敌军最多不过五千人,约莫三千左右,且附近并没有伏兵迹象。

    燕王认为这个情报很可靠,否则埋伏在那处山坳的敌军也不可能那么少。

    面对区区两千叛军,燕王带来的火器兵虽然不太会冷兵器作战,可好歹有一万余众,手下的将领都认为可以组织反击战。

    可燕王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因为火器营的特种兵相当稀缺。

    光是训练cao纵火器准头,每年就要消耗大量军费,这数千人的军队一旦损失,要想再练一批能上战场的士兵,至少得五年。

    燕王认为这种情况下,不能意气用事,思虑再三,还是紧急加固防御工事,居守不出。

    然而,以多敌少,却避而不战,很快招致敌军的嘲笑辱骂。

    敌军愈发张狂的在城门下出言羞辱,燕王却始终不肯出城交战,这让手下的将士感到屈辱至极,军中起了不少怨言。

    燕王毕竟没有太多作战经验,也不知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否太过怯懦,两日过后,便有些动摇了。

    *

    第一份紧急军报传回京城:燕王遭遇伏击,被围困在玉承关中,并没有具体查清敌方底细,也不清楚情况有多危急。

    消息震动朝野。

    朝中怨声四起。

    燕王上次带兵出征,凭白牺牲四千精锐无功而返,这次又主动请战,带走了大量火器营士兵,如果遭遇伏击伤亡惨重,代价就比上次大太多了。

    比起朝中的抱怨,后宫里却是一片哭声。

    主要是哭给皇后看的。

    皇后娘娘得知军报,当场吓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泣不成声,妃嫔皇子公主们轮番登门安慰,都被她赶走了。

    她彻底卸下了八面玲珑的铠甲,沉静在一个母亲的绝望悲痛之中,终日在佛堂长跪,为自己的长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