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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保姆要是让小少爷亲自拿着衣服,去洗衣间、烘干室。那旁的下人,岂不都知道她的失职了? 楚老爷子也想到这点门道,他闷哼一声,沉住性子没表示。 很快地,保姆就跟着管家,走了过来。 谢云芬原本在后院闲聊,结果管家一来,就点了她的名字,还将她直接带到了餐厅。楚家有规定,一般家主用餐的时候,她们这些佣人是不能近身伺候的。 一路上,谢云芬就在心里嘀咕:小少爷又让老爷子不悦了? 毕竟,小少爷从小没有母亲,一旦出了事情,习惯性地就会有人来找她。 谢云芬一走近,就察觉到了餐桌上的微妙气氛,她低着语气,尊敬地喊了声,“老爷子。” 楚老爷子侧过头去,从头到尾地打量着她,“你就是照顾小少爷的保姆?” “是。”谢云芬听见他的语气,心里更是忐忑。她瞥了一眼楚宴,隐晦道,“小少爷,可是做错什么了?” 看看,一开口,就把问题推到了少爷身上。 楚宴内心嘲讽,脸上却分外委屈。少年似乎有些害怕对方的询问,急于开口解释,“芬姨,我没有惹事。” 楚老爷子瞧见他的态度,更觉来气,张口就问,“我问你,为什么小彦的衣服都是他自己洗?他说你忙?忙什么?” 谢云芬闻言,余光立刻瞥向了楚宴。她瞧见楚宴身上的衣服,暗觉慌乱。 管家催促,“老爷子问你话呢,快说!” 哪知话音刚落,谢云芬走近了一步,对着楚宴心疼呵道,“哎呦,小少爷,你怎么还真动手洗衣服了?” 这演技,估摸着也能封后了。楚宴故作不知,闻言后,脸上显出懵懂。 谢云芬继续说,“老爷子,是这样的。我这两天,身子不太舒服,来来回回去了几趟医院。小少爷懂事,知道我身体……” “芬姨,你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楚宴脱口而出,打断了她的话,神色满是担忧和紧张。 两人说的话完全相反,啪嗒一下,就打了谢云芬的脸。 谢云芬骤然卡壳,脸颊微微涨红。 楚老爷子早就察觉出不对,见她撒谎,猛地拍桌,“生病了?很好!你倒是把医院病例拿来给我看看!” “老、老爷子,我就是去药店,抓了点药。这年头,去医院太费钱了……”在楚老爷子的威压下,谢云芬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 楚宴看着她的样子,适时地添上一把火。 “芬姨,生病了不能耽误。你要是担心去医院看病费钱,可以先用我的钱……”众人听见这话,神色各异。楚宴将他们的反应净收眼底,又丢出一句,“反正,我的钱都存在你那里,肯定够你看病。” 话已至此,谁还能听不出来其中的微妙? 还不等楚老爷子开口,管家就先惊讶了,“小少爷,你是说你的零花钱,都存在保姆的手上?” 管家郑叔的性子,向来温厚。楚宴听见他的问话,也不害怕,微不可察地点头,“嗯。” 谢云芬听见这话,心中大为警惕和不安,她频繁朝着楚宴使眼色,低喊制止,“小少爷。” 楚宴看向谢云芬,无视了她的‘提醒’。他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带着几分期颐和乖巧,“芬姨还和我说,我得学会存钱,才能以备不时之需。我平时吃住都在学校,也不用买什么东西。” 楚宴低头望见自己的衣服,局促改口,“……哦,我这两天,想要买几件衣服。不过,芬姨还没来得及给我钱。” 堂堂一介少爷,零用钱被一个保姆管着?就连买两件衣服,还要向保姆拿钱? 事情都揭露到这个份上,楚老爷子也不顾孙子是否刻意。他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是被这一番话气狠了,“荒唐!” 他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砸在谢云芬的脚边,杯子碎渣和水溅落一地。 谢云芬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妇人保姆,哪里受得了这番怒压。她吓得脚软,再加上心虚,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杯子碎渣刺到手掌,可这下子,她是连痛都喊不出来了。 她的心里半是惊恐,半是疑虑。很早之前,她就寻了由头,哄骗住了小少爷,对方一直没将‘存钱’这事说出。所以,这些年,她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可如今,怎么突然就全盘托出口了? 楚老爷子瞧见她的样子,便知道小孙子所言,多半是真的。 谢云芬还算有点理智,慌慌张张地狡辩,“老爷子,小少爷需要用钱的时候,我都会给他的。他、他的钱,我一分没用,都存着呢!小少爷,你替芬姨说说话,是不是啊?” 楚宴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视线闪躲着,不敢吱声。 “存着?好。”楚老爷子问,“小彦,你告诉我,你的钱存了多久?” 楚宴听见问话,犹疑道,“……我是从初中开始存钱的。” 管家拿出手机,立刻算了笔账—— 先前,两位少爷年龄还小。因此老爷子给的零花钱,都有定数,但数额一直不小。等过完这个暑假,两位少爷上了大学,老爷子才会给他们无限额消费的卡。 小少爷性子沉闷,平日也没多大开销。 管家随手一算,就出来了一个金额,他把这个数字给老爷子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