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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去收拾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实在惨不忍睹,床褥被子枕头乱七八糟堆的堆,落地上的落地上,分明过了好几个小时,那股子特殊的气息还能清晰的闻到,他呆了片刻不知道如何下手,索性把沾满各种痕迹的床单被褥枕头裹紧装进下楼买的巨大袋子,随后赔了钱退房。 邱行之吃着面条,眼角不住瞥卫予,相对于他的慌乱无措,卫予淡定的吓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让邱行之很有些郁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早午饭用完后卫予感觉舒适了些,除了缠绕在身体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酸痛,行走已经自如多了,他昨天穿的是半高领毛衣和呢大衣,换上后能遮住大部分痕迹,只是稍稍抬高下巴,就有不听话的印子从衣领下争先恐后的钻出来。 邱行之像狗一样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多下,不知道哪年才能消下去。 很难说这种极亲密行为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能起什么作用,退房离开酒店的时候卫予明显感觉邱行之和以往不一样,总是若有似无的靠在他胳膊旁,偶尔他转头看,十次有九次在对着自己傻笑,进入车子后座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碰了两下,随后被攥进裹着热度的手掌里。 邱行之的手比卫予大上一些,能全方位无死角的包住他的手,察觉到卫予没有拒绝的意思,邱行之岔开手指挤进卫予五指,用力扣住后,两人十指交叉,呈现出亲密的如恋人一般的姿态。 卫予转头,邱行之垂目看着两人交互相握的手,嘴角高高扬起,毫不掩饰他此刻的志满意得心花怒放。 心头尖锐的刺痛了一下,卫予撇开脸,笑了笑:“遂城比庆城冷。” 邱行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回去后是不是很忙?乔奇说你每天都忙到很晚。” “还好,不趁年轻的时候忙,以后想忙也忙不动了。”卫予皱了皱鼻子,“乔奇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 邱行之喉结滚了两下,卫予皱鼻子的模样简直像在勾他。 没得到回复,卫予疑惑的看过来,邱行之轻咳两声点头:“算是吧,他很开朗。” 稍稍一顿,邱行之想到另一件事,凑到卫予肩膀旁边小声说:“如果你有空的话,一起和妈吃个饭吧,妈前几天还说好久没见你了。” 发生亲昵关系之后的第二天,邱行之提出和长辈吃饭,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卫予沉默了十几秒,没直接回答,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田怡做的那件事,你知道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邱行之微怔,意外卫予会再次提起这件事,但还是用力思考片刻,认真回答:“把事情搞清楚,让她向你道歉。” 果然么,卫予有些感慨,可:“你没想过谣言的来源吗?比如,她为什么要让我当谣言的第三者而不是别人。” 当时学校里明里暗里对邱行之有好感的何止三两个,卫予记得有一个情人节,卫予收到的巧克力塞了满满两箱子,连辅导员都知道。 田怡要传谣言,人选太多了,可她选择了卫予。 这个车子是邱行之平时用来参加商务宴会的,偶尔会跟公司高管在车里谈一些事,涉及到日升的机密,因此驾驶位和后座间做了很好的隔音,司机是听不到看不到后座人的一言一行的。 邱行之的额头在卫予肩上贴了两秒,含糊不清的回答:“我们平时走的近。” 这倒是事实,除了关系要好的几个朋友,邱行之极少参与别人的圈子,真要扯谣言,卫予是最合适的了,这大概是不少人听说谣言后会选择相信的主要原因。 车厢空间就这么大,两个人缩在其中,呼吸进出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卫予感到邱行之十分不安分,脑袋抵在自己肩膀上扭了好几下,无奈推开他狗狗一般黏上来的脑袋:“你没想过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吗?” 邱行之呆了一下。 卫予转头和他对视:“我的舍友说卫予喜欢邱行之,田怡说我插足你的感情,这些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邱行之下意识将卫予的手扣得更紧,“我不敢当真,不敢问你,只能当不知道。” 一股强烈的酸楚感呛进鼻腔,卫予忍着情绪沉声问:“为什么?” 邱行之苦涩的笑了笑:“我害怕。” “怕什么?”卫予紧追不舍。 怕你远离,自此连朋友都做不成。 “最开始怕对你的感情不长久,后来怕告诉你之后会招来你的厌恶嫌弃,最后怕……”邱行之组织筹措着合适的、最能表达自己情绪的语句,“对不起我怕的太多了,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是我太胆小。” 卫予第一次知道,他陷在暗恋的沼泽里的时候,造成他多般情绪的人也被和他一样,被相似的窘境困在坑里,舍不得扔开又挣不脱,就这样一拖五年。 邱行之单手搂过卫予的脖子,在他耳边道歉:“对不起。” 卫予闭上眼,他从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道歉的,邱行之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也好,都不用道歉,在忐忑中磋磨掉的光阴也不该怨天尤人,谁都不好过,没有谁对不起谁。 两人紧挨在一起安静的靠了一会,卫予又开口问道:“昨天碰上田怡到现在,我有个问题想不通。” 邱行之睁眼,顺势碰了碰卫予的下巴:“什么?” “那些同学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我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而邱行之也如愿的没有察觉,这种事情,卫予不太相信当局者迷的说法,他昨天拼命回想大学时期的种种,和邱行之的交往里他恪守着同学、朋友本分,没做过半点逾越的行为,一些关系好的同学表面看上去比他们要亲近的多,却从没有人议论谁喜欢谁,最多开开玩笑,没人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