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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朝床头靠:“你先出去吧。” 怒火中烧的阶段过去后,秦融更多的是无力感,暂时也没什么好跟这个表弟说的,倒了杯水放床头就走了。 秦易捂着腹部,这个位置被卫予踹过,打架的时候又被邱行之踢中两次疼的厉害,但比不上此刻心里的锐疼。 “你是来看我的吗?” 他想下床,卫予立马后退一大步,像见到世界上最厌恶的东西:“我说几句话就走。” 秦易半僵在病床上。 卫予就站在离他两米多的位置,依然是他平常的冷淡模样,他和卫予的接触里,除了在出租屋和他公寓两次,卫予暴露出的激烈一面,其他时候永远都这样,笑是清淡的,说话是清淡的,连他那么突兀的表白,卫予也只是短短的震惊片刻,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依然那么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的卫予是秦易最不想看到的。 他说,我们不适合,只把他当朋友,却会在餐厅面对邱行之和胡蕴“携手”的场面反应强烈,装作没看到,转身的时候悄悄红了眼眶。 他的强烈情绪总是在那个人身上,没给过自己半点。 热情和冷淡都是暗含情绪的,无动于衷才是真正的不在意,这一刻秦易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觉得卫予怒火中烧的模样像极了催|情|剂,因为只有那个时刻,他看到卫予因为他而展现出的另一面,不再那么心如止水,对他和对待其他任何一个普通的朋友没半点区别,起码那一刻,他在卫予眼里是特别的。 卫予没理会秦易压抑着复杂情绪的面容:“行之的伤口好了之后我会让他教我格斗。” 秦易捂着腹部勉强笑:“你害怕我再绑你?” “你用刀子刺伤行之,我怕再有下次。”卫予语气没什么起伏,讲出的话却像裹着冰渣子,“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方法报复你。” 秦易:“我说不是我先亮刀子的你信吗?” “无所谓。”结果是你捅伤了他,“行之不想秦融为难,我也不想,这次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别再出现。” 秦易脸色发白,腹部的酸疼透过骨血蔓延到心头,绞的心肝脾肺肾都拧着疼:“卫予,我其实……” 其实什么呢,其实并没有想过真正的伤害你,大学里的谋划、暗示胡蕴、想法设法告诉邱晨光你和邱行之的关系,都只是想拥有一个机会,没想过让你难过。 真的,从没有,那么喜欢,怎么会想让你不开心? 卫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两秒转身就走。 秦易清楚,即使说了,卫予也不会原谅,做过的事如何能当成没发生过,以“爱”为出发点不是肆无忌惮伤害的借口。 也许对卫予来说,根本谈不上原不原谅,他愤怒他的伤害,却也只是愤怒而已,他不恨自己,从没有爱,何来的恨呢? 卫予就是如此,所有的强烈情绪都给邱行之,半点也分不到给自己,不像邱行之那样会真的亮刀子,简单的几句话却比他脑袋上、手上、腹部的所有伤处加起来都要疼。 秦易这一会终于明白邱行之在察觉卫予渐行渐远时的恐惧惊惶来自何处,他比自己了解卫予,真的到彻底远离那一天,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卫予比邱行之还要狠的多,杀人以无形。 不同的是,邱行之当时不知道卫予爱他,而秦易很清楚,卫予永远也不可能爱他。 秦易喉咙发干,抿嘴的时候尝到一丝血腥味,随意拿手背擦掉血渍,伸手拿过手机发出信息。 【那件事不用做了】 【明白】 一天二十四小时,春日的白昼其实很长,秦易觉得,天怎么一下就黑了,分明前一刻还有夕阳落地的。 ///////// 邱行之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卫予:“没什么。” “不可能!”邱行之笃定的扳过卫予脑袋,“秦融刚刚打电话说他明天去国外。” 卫予还愣了一下:“真的?” 邱行之凑过去亲卫予的脖子,被卫予一把推开,低头看手机里店员们发来的一天销售额:“伤口还没好,别想歪心思。” 邱行之立马垂头丧气,他倒是不在意大不了的多撕开一回,但卫予是认真的,他只得忍着,强行转移话题:“味卤发展的好快。” 第三第四家门店已经在装修中,舒晨前几天亲自联系他说要去遂城开分公司,希望卫予考虑能跨城供货,合作一段时间彼此有信任基础,最重要的是卫予人实在,从不搞乱七八糟的事,让人省心,于是卫予的心思活泛,又想着把店扩展到遂城。 餐饮公司的合同签下来了,他新招聘了一批人专门负责烧制卤味和包装。 乔奇下半年大四即将开始实习,跟卫予提过回来帮忙,卫予自然是开心,乔奇别看平时唠叨,做事很认真,年前住在他那儿帮了许多忙,还从消费者角度向他提过不少建议。 邱行之又道:“你很厉害。” 这话小半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大半是真心夸奖,大半年的时间能有这种发展,真的是不简单,他在商场上晃荡两年多,知道要把一门生意做好有多难,谈一笔卤味合作并不比制定一个房地产开发容易多少,尤其,卫予几乎是自己做到的。 卫予也挺满意,笑完了眼:“运气好吧。”东西好吃是一方面,运气也占大部分,这是一种玄学,只能说他没浪费那部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