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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听着新鲜罢了。”萧毓岚见他神色无异,满脸失望放开人,退回到窗口,望着说书人。 楼内人听得如痴如醉,明明是再老套不过的男欢女爱故事,却仍让人听得忘我。 满锦春今日说的恐怕不是书,是蛊惑人心的传闻。 又是在朝为官又是捡野男人的,想不往洛闻歌身上套都难。 这市井流言一旦在街头巷角流传,那必定会让言官弹劾洛闻歌生活糜烂不堪,仕途受损不说,名声也会有碍,到时他若还亲信洛闻歌,必会招来更难听的话,他不在意自己名声,洛闻歌却不行。 萧毓岚眼神渐有杀意:“此人抓到也留不得。” “陛下手下留情。”事已至此,洛闻歌索性摊开将沈如卿送信及约见地方说了个事无巨细。 萧毓岚皱眉,再看说书人:“朕怎么觉得他与沈如卿让你见的人是一伙的?” “臣也有同感。”洛闻歌尴尬道,“他今日这说书是旨在败坏臣名声,还望陛下不要信。” 萧毓岚当然不会信,他问:“洛爱卿不担心此事过后对你照成的影响?” “陛下说笑了,骤时还得麻烦陛下为臣寻桩门当户对的婚事,只要臣娶妻生子,谣言不攻自破。”洛闻歌道。 萧毓岚脸色巨变,臭着脸说:“朕不会给你赐婚,死了这条心,你别忘了,你还在假扮朕的皇后!” 洛闻歌神色微动,鬼使神差道:“陛下很在意臣?” 萧毓岚哽住,要说不在意很虚假,要说在意,他有点说不出口。 这问题不仅问住萧毓岚,连洛闻歌自己都有点懊恼,怎么脑抽问出来,这不是凭白让人多想吗? 他唯恐萧毓岚会因此想多,言顾其他:“陛下再不喜满锦春,现在也得留他条命,将隐于这茶楼的人钓出来。” 萧毓岚觉得迟早有天会想法子治好他这碰见害羞话就跑的毛病,再深深看他一眼:“朕觉得檀瑜抓不到人。” 这话说得过于笃定,让洛闻歌侧眸:“陛下的意思是……” “檀瑜身后之人藏太深,他身上除去临江楼标记,干净得过分。越是如此,朕越是怀疑他。”萧毓岚轻关上小半扇窗户,“他非藩王们的人,也不听从沈爵和徐应屏指示。” “除了他主子,他还有同伙。”洛闻歌言尽于此,目光看向萧毓岚。 萧毓岚睨着他:“你知道是谁。” 洛闻歌同样凝视着萧毓岚:“陛下也知道是谁。” 萧毓岚姿态慵懒,淡淡道:“朝堂虽还不是我的,但后宫那一亩三分地有任何风吹草动,朕比任何人都清楚。” 洛闻歌想到那晚御花园见沈如卿,后回到凤栖殿,萧毓岚当时反应,干笑道:“那晚在我说前,陛下就知道我见过沈如卿了?” 萧毓岚唇角抿笑,瞧他想往后退的小动作,失笑:“现在知道后怕了?” “倒也不是怕。”洛闻歌时不时看眼说书人,分了下神,“是觉得陛下深谋远虑。” “别说奉承话。”萧毓岚忍住捏他脸颊的冲动,手指扣住手串不停摩挲。 洛闻歌无辜道:“臣想说沈如卿有问题,陛下还得多防着她。” “朕防得还不够彻底?”萧毓岚问,“她送的汤都不喝,朕觉得她是仗着父亲是沈爵才敢这般大胆妄为。” 洛闻歌见他甩锅这般彻底,没忍住问:“陛下没觉得她会献殷勤是因没得到过吗?” 萧毓岚神色转冷,颇有些不快:“你的意思是让朕为安抚她,和她卿卿我我?”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愤怒? 洛闻歌生平不喜勉强他人,况且他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让陛下明面安抚住她,金银珠宝,锦罗绸缎,赏赐给她。” 萧毓岚脸色瞬间转温,这还差不多,若他真说出让两人圆房的话,萧毓岚绝对愤然离席。 “朕要看看她能作出多少幺蛾子。”萧毓岚冷声。 洛闻歌再看眼楼内,猛然发觉屏风里空了,他惊道:“人不见了。” 萧毓岚波澜不惊:“等会檀瑜会过来,说他没见到形迹可疑的人,愧对朕。” 洛闻歌觉得萧毓岚淡定得过分,他奇怪道:“陛下半点不着急?” “急什么?他跑不远。”萧毓岚淡然道。 他从不靠御林军抓人,那形容虚设的各处统领办起事来拖拖拉拉,抓个人从今日到明日,逗着玩还行,办正事真不行。 洛闻歌也想到这,对檀瑜待会上来请罪见怪不怪。 “约在哪天?”萧毓岚问。 洛闻歌想了下:“明日傍晚。” 萧毓岚若有所思:“那时朕在见蜀王,恐怕难以过来保你。” “臣会保护好自己。”洛闻歌道。 和洛闻歌达成合作至今,萧毓岚没见他示弱过,更没见他惊慌失措,让萧毓岚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稳如磐石。 人若太强大,总会招人嫉妒。 萧毓岚薄唇微动,想说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他皱了下眉,隐有不悦:“进来。” 檀瑜满脸沉重快步而来,跪在萧毓岚面前:“臣办事不利,没能抓到人。” 洛闻歌想到刚才萧毓岚说的,唇角翘了下。 “无事,下次。”萧毓岚难得和颜悦色。 檀瑜懵了下,结结巴巴:“谢、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