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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事情成过往,他现在四肢健全躺在不远处床上,萧毓岚一想到当时情景,心悸恐慌仍挥之不去。 但凡自己手下动作慢小半拍,他便进去阎王殿。 那种心跳突然骤停的感觉,萧毓岚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把人救回来路上,萧毓岚不停反思,近来是否对他态度太好,纵容太多,所以让他胆大嚣张,好像这世间没他不敢做的事,不敢去的地方。 与上次莽撞闯密道有些相似,但这次洛闻歌没将命不当回事。 事后萧毓岚了解到,洛闻歌先是安排临江楼的人去接应,又安排人在城内等讯号,若有异样,立刻去京兆尹报官,再有让影卫飞鸽传书通知自己。 这种种准备都为保命,饶是如此,还是险些让他命丧黄泉。 萧毓岚琢磨完整件事,觉得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全是自己太惯着了。 怎么办? 要不惯着,萧毓岚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继续惯着,往后说不定会有更多惊险,自己小心脏能不能抗住,萧毓岚不知道。 苦恼好半天,萧毓岚只能选择先对洛闻歌态度冷淡些。 这一冷淡下来,萧毓岚又发现别的事。 他对洛闻歌的感情真得不同寻常起来,似乎…有点儿不太对。 意识到这点,让他面对洛闻歌时,态度不再像以往那般随意,即便偶尔如常调笑两句,心里还是端着的。 萧毓岚并不想让洛闻歌发觉这变化,那些立下的狠话,他记得一清二楚。 越是如此,对洛闻歌感激的话,他越回应得不正经:“洛大人觉得一句多谢便打发了朕?” 洛闻歌哪知道萧毓岚心里弯弯道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明事理之人,含笑问:“那陛下希望我如何报答?是收服北疆后,为宁朝鞠躬尽瘁吗?” “不必,你为朕鞠躬尽瘁就好。”萧毓岚视线落在他微敞开的领口上,顺着白皙脖颈到被遮住的胸口,又扫过被子再看回他脸上。 洛闻歌竟有种光着被人从头看到尾的错觉,情绪猛烈又高昂,让他脸颊蓦然红了。 “陛下的话,臣记得了。” “记得就好,千万别出尔反尔。”萧毓岚说。 这话他曾经也对萧毓岚说过,如今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红着脸鼓足勇气又问:“昨夜陛下很累吧?院使说全靠陛下,我才能睡个好觉,今日得以醒过来。” 萧毓岚眉头微皱,语调奇妙:“你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洛闻歌当然不知道,不过看萧毓岚有些上当迹象,他当然要演足戏将话给套出来,总归要知道发生什么,他才好报答,虽说迟早要离开,但他不喜欢负债而行。 心里这般打算,脸上表情不泄露分毫,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他轻点头:“臣给陛下添麻烦了。” “他答应朕不乱说,怎么还给你说了?”萧毓岚不悦道。 洛闻歌不能让院使白遭牵连,温声细语解释:“是我苦苦央求,他执拗不过我,陛下,你为我做的事该让我知道。” 萧毓岚本来听他说知道昨夜的事,挺尴尬又羞于启齿,再说几句便觉得不对劲。 他要真知道会说的这般含糊又兜圈子吗? 萧毓岚转瞬便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这是想套自己话。 好得很,想套话是吧?看谁演得过谁。 萧毓岚语气不太好:“那也不该和你说。你虽是朕名义上的皇后,但朕深夜帮你擦身,又被你死缠着不放留宿的事情传出去,文武百官和百姓会如何看待你我?院使不该说。” 洛闻歌大脑当场嚯嚯了。 那边萧毓岚还在继续:“朕不知你蛊虫初发作竟那般粘人,走一步要跟一步,让你牵手还不够,非要朕抱,走路要抱,喝水要朕嘴对嘴喂,最为过分的是睡觉还不准朕穿亵衣,洛大人,朕的清白可都在你手里了。” 洛闻歌听得耳根子发烫,脸上热得能蒸鸡蛋,还在故作镇定:“我真那么对陛下?” “你不信?”萧毓岚起身朝床边走过来。 洛闻歌被这忽然靠近激得汗毛竖起来,想往床里面靠,嘴上说道:“不是,陛下你……” “朕这还有证据。”萧毓岚说着扯开衣领,将裸露在外的脖颈往他面前凑,“看看,这是昨夜朕说不脱亵衣,你非要上手留下的痕迹,当时朕便跟柔弱女子般任你践踏,今夜你就不信了,朕寻思是不是该给你留点什么。” 洛闻歌被闹得整个人红透了,疼痛让他没法挪,被逼到这份上,他不想看都看见了。 那修长脖颈上确实有几道抓痕,醒目刺眼,极为重要的是掩盖在衣领下,若不是亲近之人,很难伤到。 洛闻歌已经相信萧毓岚的话,也明白为何院使不愿意说。 换做他,他也说不出口。 太难为情,太羞耻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认识到这点,他再也不敢看萧毓岚,忍着羞道:“我错了我错了。陛下,我信了。请你穿好衣衫!” 萧毓岚稍稍拉开距离,随手掩上衣领,因他别过脸,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地顽劣。 “洛大人,你对朕动手动脚,还想赖账。朕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难道说陛下需要我负责?”洛闻歌倏然转过脸问。 到这份上,洛闻歌反而能放开说,都将萧毓岚百般践踏过,还有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