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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成为背景板的卡尔在一旁低着头,面红耳赤——老师你们注意点影响好不?人家还是未成年来着! —— 楚擎天既然说静观其变,真就拿出了十足的耐心。 飞雪星目前虽然没有黑夜,但体贴的哨兵还是会为自家向导算好生物钟,到点就要哄着人去睡觉。 好在慕秋之前玩雪橇也累了,并没有闹多久就妥协了。 楚擎天把熟睡的人抱进睡眠舱,又起身带着陆荀几个出去查探周围的引力场变化。 没想到,对方出现得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早。 奥布里第一个察觉到陌生而强大的哨兵气息,机警地绷紧身体。 楚擎天随即反应过来,面容严肃地看向东边雪丘的方向。 林青紧跟着戒备起来。 陆荀当即了然,迅速收起手里的探测装备,作出最佳的防御姿势。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雪丘后便出现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他们脚下踩着滑雪板,走得很是顺畅。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楚擎天和陆荀双双吃了一惊。 “许多年不见,小荀都长这么高了。”李彦率先开口,语气亲近得就像一位熟悉的长辈。 陆荀也点点头,礼貌地说道:“舅舅,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您还好吧?” 李彦摊了摊手,幽默地说:“除了即将失去容身之处外,一切都好。” 陆荀配合地笑了笑,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实际上,他和李彦一点都不熟,如果不是当年的事在陆、李两家轰动一时,他都不一定能记住自己还有这么个“舅舅”。 另一边,楚擎天却是面带微笑,熟稔地开口道:“达尔斯教官,别来无恙?” 达尔明显也很意外,脸上带着年长者的矜持以及久别重逢后的惊喜,“听卡鲁说带队的长官姓‘楚’,没想到会是你。” “达尔斯教官。”林青和奥布里也跟着打招呼。 达尔打量着他们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当年的铁三角直到今天都没散伙,看来你们毕业后混得都不错。” 林青有些急切地问:“达尔斯教官,当年……” 达尔笑笑,朝旁边的雪堆努了努嘴,“确定要在这里说?” 林青一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达尔爽朗地笑了起来,“就连这习惯性的小动作都没变!” 达尔斯看向几人的眼神中满是感慨,这让楚擎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年,一个是成绩优异的学员,一个是前途无量的教官,谁都没想到会有今天的相遇。 不过,活着就好。 “达尔斯教官,如果方便的话不如跟我们回飞船吧。”楚擎天轻轻地说。 “我现在叫‘达尔’。”达尔斯朝他比了个手势,一如当年,年轻的教官做自我介绍时,英姿勃勃地说,“我叫达尔斯,不要小看我的平民身份,照样能打趴你们一群。” —— 既然选择了坦诚相待,达尔便不再有任何隐瞒。 事情说起来也并不复杂,他归根到底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已,当年因为站错了队而被扣上叛国罪的帽子流放荒星,如果不是他的伴侣李彦中途“劫囚”,恐怕达尔现在不是累死饿死,就是被人秘密处死了。 楚擎天四人听完,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神色。 达尔看着他们的表情,好笑地说:“这件事说起来也不算小吧,怎么也值得联邦新闻播上三天,怎么你们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陆荀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当年负责押送您的飞船刚刚驶出仙王座时便遭遇了星盗自杀式的攻击,整个飞船连个渣都没剩。当时所有人都怀疑……您是被灭口了。” 达尔愣了一下,随即拍拍自家伴侣的肩膀,玩笑道:“好不容易出了回风头,还没人知道。” 李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样的风头,不出也罢。” “后来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到了飞雪星?”林青好奇地问。 “这个说来话长,归根到底就是巧合。”达尔答道,“当年我们以为军部一定会派战队追击,所以就专门挑着陨石杂乱的地方冲,没想到一不小心跌到了这里。” “跌?”陆荀推了推眼镜,对这个词很是好奇。 李彦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当时达尔受伤昏迷,我又不会开飞船,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一颗小行星上,然后就掉到了飞雪星。” 几位哨兵闻言,不约而同地露出善意的笑容。 达尔似乎又想起了当年的场景,不顾小辈们在场,便动情地揽住自家伴侣的腰,送上深深的一吻。 然后,还不忘炫妻,“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彦厉害着呢,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把我们两个人塞进机甲里,恐怕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和那架倒霉的飞船烧在一起的骨灰。” 几人闻言,不由黑线——说得就像拿飞船撞行星的人不是你家伴侣似的。 不过,说到机甲,楚擎天心里也惦记着一件事,“我的伴侣之前在这里发现了6010款飞禽型机甲的部件,不知道是不是教官遗落的。” “不错,那是我参加虫兽清除战之后得到的奖品,后来送给彦做求婚礼物,也正是它在我们跌落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命——单凭残骸就能认出来,看来你找了个相当厉害的小向导。”达尔由衷地赞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