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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他的言语便化作一道道金字符文飘散而出,一道一道贴在弟子房门前,化作一个个小结界,将弟子的房屋稳在结界之中,所有人都被关在房间里,只听外面轰隆作响,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苏知言摸着手上的棋子,缓声道:“鸣岚不去看看吗?” “你都不去,我去做什么?” 傅鸣岚轻声一笑:“反正都是已经定好结局的事儿,”说着,傅鸣岚抬眼看向对面的苏知言,“不是吗?” “那毕竟是你们傅家人。” 苏知言出声提醒:“我不去情有可原,你不去,就不担心么?” 说着,苏知言将棋子落到棋盘上,傅鸣岚看着他的棋子,平静道:“放心吧。” “那个孩子,”傅鸣岚神色里带了些许愧疚,“不会出事的。” 苏知言抬眼看他,缚着白绫的眼下仿佛早已悉知一切。 他静静看着傅鸣岚,傅鸣岚抬眼,笑起来:“怎么,你也像你儿子一样,有天命眼了?盯着我,是瞧出个什么来?” 苏知言笑笑,没有说话,他平静道:“下棋吧。” 棋子扣在棋盘之上,一个巨大的法印从天而降,狠狠砸向被困在傀儡刀刃和棋盘阵法之间的傅长陵,傅长陵灵力猛地暴涨,砍开一具傀儡,朝着旁边就地一滚,便滚入了先前设立的结界之中。 他浑身都是伤口,对面三个人除了玉琼真君,也都是气喘吁吁,玉琼真君立在云端,冷眼看着傅长陵:“你这个年纪,如此修为,前程不可限量,本座怜你才华,不如你转投本座门下,本座可留你一命。” “转投你的门下?” 傅长陵用剑撑着自己笑起来:“你是当我师父死了吗?玉琼长老不是说来看看我师父情况吗,如今就当他死了,可是有什么阴谋?” “年轻人,”柳书联擦了唇边的血,笑起来,“有些话,是不该说出口的。” “你们想杀他。”傅长陵喘息着出声,“为什么?” 三人没有回他,越明明观察了周边片刻,随后颇有些急了:“玉琼,若再迟些,桑乾怕是要赶回来了。” 玉琼真君抿紧唇,随后道:“傅长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会让。” 傅长陵冷眼看着玉琼真君,玉琼真君有几分恼怒:“你不要命了吗?!你年纪轻轻修到化神期,可知是多大的天赋,江夜白给过你什么,你对他这么忠心耿耿?” “我忠心的,不是江宫主。” 傅长陵喘息着,提起剑来,横剑在身前,抬手缓慢抹过上面的剑刃。 剑刃倒映着他染血的面容,他从剑上看见自己的眼睛,一瞬之间,他感觉自己仿佛是看见秦衍,他在这剑里,静静看着他。 “我只是答应过师兄,”傅长陵抬眼,冷声开口,“我这一世,会让他过的好好的。” “那你就去死!” 越明明暴喝出声,一瞬之间,三位高阶修士灵力暴涨,化作漫天光刃,朝着傅长陵奔涌而来。 那些光刃照得整个天空亮如白昼,傅长陵手提长剑,看着漫天华光。 他灵力早已濒临透支,此刻迎上这样的攻击,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他也不能避让,因为他身后就是江夜白的问月宫,他若让开,正在突破的江夜白怕就保不住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是护住江夜白还是自己,其实江夜白也好,他自己也好,最重要的,都不是他们本身。 是秦衍。 那一刻,傅长陵心里无比清晰的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此时此刻最在意的,就是希望这一辈子的秦衍,不会重蹈覆辙。 他不想再看他在江夜白墓前独饮苦酒,也不想再看他在鸿蒙天宫丧钟响起来时一人独行于漫天纸钱。 他想要让这一世的秦衍,始终是他初见的模样。 他是鸿蒙天宫的大师兄,是众人景仰的皎皎君子,是天上明月,是人间宝玉。 所以秦衍要守的,他都得帮他守;秦衍在意的,他都要帮他在意。 所以他不能退。 看着狂风卷席而来,傅长陵未曾挪动片刻,他将所有灵力汇聚在手中清骨扇上,抬手抵在唇边。 “天地入法……” 光芒近在咫尺,傅长陵尚未开口,就听前方骤然一声暴喝:“傅长陵!” 话音刚落,傅长陵便感觉一股巨力冲撞到身前,与此同时,剑气从问月宫中冲天而起,一路卷席横扫四方,瞬间将击打在傅长陵身上的灵力反吹过去。 渡劫期威压铺天盖地压下来,傅长陵直直倒在一个人怀里。 傅长陵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他勉强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印着银色卷云纹路的白衣,溯衣而上,是那人稍显消瘦的下巴,薄唇,一双努力克制着情绪,藏了几分害怕的凤眼。 来人轻轻发着颤,他拥着他,喉头翻滚了片刻,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候,一声平稳的询问问月宫中传来:“三位长老在本座宫门前与本座弟子大打出手,是想找本座的麻烦吗?” 话刚说完,一道剑光夹排山倒海之势从问月宫中横扫而出,朝着玉琼真君等三人直击而去!玉琼真君脸色巨变,大喝了一声:“退!” 随后手上拂尘一甩,一道结界凭空而生,同剑光冲撞在一起,瞬间化作耀眼的白光炸裂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