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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鼓半天?厉染揉着眉心,捣鼓着分床吧。 果然,厉染进了主屋,外厅放着好几个箱子,有些半开着,看来是没来得及收拾,里间卧室留了一张小灯,据说捣鼓了半天的人睡在地上抱着枕头把自己裹成一只蝉蛹。 厉染真是好气又好笑,在他身边蹲下,好不容易拉出一点被角,将自己的手搓热了,摸了摸杨凤霖的后颈和手,温热的。 厉染将被角压实了,坐下来盯着杨凤霖露了半边的脸颊发呆。 这间屋子比当年暖和了许多。 他来太原道前,杨定州给他来了电话,说凤霖自小有些不足,特别怕冷,希望厉染能多照顾一些。这间屋子是重新改过的,窗子门框都加了密封条,连房门口那厚厚的门帘都是重新装的。 厉染伸手摸摸杨凤霖底下垫的羊毛褥子,这里怕是整个太原道军部最暖的屋子了。 桌前的一盏小灯,忽明忽暗,电压有些不稳。厉染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杨凤霖的脸颊,还知道给他留盏灯。 厉染合衣躺了下来,和杨凤霖面对面,厉染靠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杨凤霖不满皱了眉头,从被子里头伸出手一挥,重重的打在厉染的脸上,随后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厉染。厉染被打的没了脾气,鼻尖是杨凤霖熟悉的味道,一直以来心里的憋闷和哀痛随着这熟悉的味道慢慢的散了。 凤霖,我会护着你的…… 杨凤霖一早精神不错的喝着白粥。昨晚他睡得挺好的,如果不是一大早醒来,被身边那张放大的脸给吓着了,估计还能睡得更好。 厉染啊,床都让给你了,你偏要和我一起睡地上,你是有多想和我睡。 杨凤霖抓起一块饼,狠狠的咬了一口,没咬动…… 厉染拿过他手里的饼,吩咐赵长松,“你给亲王买点南方的小点心回来。” 杨凤霖把厉染手里的饼抢了回来,“不用不用,多大点事。我就是不习惯,习惯了就好。” 说完把饼掰碎了,泡进粥里。 赵长松看笑了,“这里的伙食的确是不能和皇城比。大街上卖的江南小点心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比这饼还是好吃一些的。” 杨凤霖摆手,就着泡软的饼喝粥,三两口就吃完了,“不用麻烦。厉染你今天没事吧?你答应要带我骑马的,还作数吗?” 厉染放下碗,擦了擦嘴,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可以。” 厉染话刚说完,还没换口气,杨凤霖已经站起来招呼着八角了, “八角,换衣服去。” 八角乖顺的走在杨凤霖后头,厉染把他叫住,“带点厚实的衣服,马场风大。” 杨凤霖终于是来到了心心念念的马场,一见宽广的草原就算是被大风吹得没了发型,杨凤霖也不在意了。 马场的管事知道厉染来了,匆忙过来迎接。厉染一直看着在前方跑的欢快的杨凤霖,身后的八角跟在他后头追的气喘吁吁,吩咐龚全跟上去。这才转身对身后的管事说,“把我的凌霜给亲王吧。” 管事应了一声,就准备去牵马。 赵长松进了马场,在厉染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厉染一个没注意,不远处的杨凤霖就跑的没影了。 杨凤霖去了马棚,他想自己挑一匹。八角在一边提醒,“少爷啊,您还是等七殿下给您挑一匹吧,有些马性子烈,要是把你摔了可怎么好。” 杨凤霖不以为意,“马和人一样,都是要眼缘的知道不。” 八角心想,您和马讲眼缘?那要不也干脆交个心。 真是跟了您,cao不完的心,我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娶老婆去。 “这匹马好漂亮。” 杨凤霖停下步子,对面是一头通体黝黑的马,高大结实。杨凤霖忍不住伸出手摸过去。 龚全大惊,“亲王殿下,您别……哎!?” 杨凤霖摸着马的脖子,“你看,它很喜欢我。” 可不是喜欢,还很亲近。这才不正常好不,这马向来性子烈,不喜欢别人碰它,更别说骑了。 龚全话到嘴边有些说不出口,昨天他就说错话了。 “就这匹了。” 龚全想阻止,杨凤霖已经牵着它出去了,看看跟在杨凤霖身边异常乖巧的马儿,龚全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这匹马不能骑,亲王……”越说越小声,前头的杨凤霖早就走远了。八角好奇,“为什么不能骑?” “那是冯炎的马?” 八角挠着脑袋,“冯炎是谁?” “七殿下,太原道境内发现梁羡颐的人。” 真是到哪都能听见这个名字。 “他胆子真大。” “他的人在四处打听一个女人。”赵长松也有些不解,一个女人,梁羡颐花了大力气派人进太原道,太原道这地界,不请自来总是要花一点代价的。 “什么女人?”厉染听见后头有马蹄声。 “一个舞娘,从皇城来的。”赵长松皱紧眉头,“我都以为他要找的人是花娘了,这条件也太符合了。花娘也从皇城消失了,我现在还没打听到她的行踪,真要是花娘,梁羡颐花这么大力气找她干嘛。要真是这样,花楼被砸,花娘消失怕是都和他脱不了关系,可这两人能有什么恩怨呢?” 赵长松是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 花娘让凤霖别去花楼找他,这件事情怕是和凤霖有些关系,花娘的突然消失,也许是为了保下一个人,这个人会不会是凤霖,可凤霖和梁羡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