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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杨凤霖正晃着手里的一个小瓶子,靠在货船船头的围栏上,抬头看着代表杨家的蓝白旗帜,沉着脸没半分欢喜。 商贸团要返程的前天晚上,杨凤霖在老师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两个人聊得甚是投机。喝到两人都有些微醉,那人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杨凤霖跟前晃了晃,很是神秘的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杨凤霖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什么?” 名叫安森的有一半东方混血的男人在杨凤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杨凤霖本来因为酒劲微眯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你说什么?” 安森对他挤挤眼,很是暧昧的看着他,“这东西最近在这里很流行,上流社会特别喜欢这个,你别看不上这瓶子里的东西,比你那处的什么鲜花精油好用多了,最主要的这个适合男人。你懂的吧,您的配偶不也是男人嘛?” 安森撑着晕乎的脑袋,“霖,这个你带回去绝对好卖!真的,相信我!男女皆宜,不信你亲自试试就知道了。” 试你个头,你怎么不自己试试! 杨凤霖恨不得将那瓶油倒在安森那张英俊的脸上。气归气,但这东西真是个商机,杨凤霖仔细看了看安森手里的瓶子,可以带回去试试。 杨凤霖和新认识的朋友喝到大半夜才回去,隔天一早起得晚了,等他收拾妥当商贸团的人已经等他许久了,个个满脸的不耐烦。 杨凤霖很轻松的戴上帽子,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带着八角伸着懒腰懒得理后头一堆叽里咕噜背后说他是非的人。 到了码头,杨凤霖才想起来昨天安森推荐给自己的好东西,把身上的口袋摸遍了,也没发现那小瓶子,难道是忘记拿了? 登船的时间已经到了,商贸团部长催他赶紧上船。杨凤霖犹豫了,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机会再来。想起安森昨晚说的话,您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杨凤霖觉着后头已经好了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老子才不想用,老子给厉染用! 杨凤霖去找商贸部长商量能否晚一个小时出发,他落了东西。部长看他的眼神很是不耐,“亲王,这不太好吧,时间都已经定下了不能延长。” 杨凤霖耐下性子,“就晚一个小时,不要紧的,我保证一个小时我肯定回来。” 商贸部长沉着脸,“那好吧,就一个小时,晚了我们就不等您了。” 杨凤霖带着八角去找安森拿瓶子了。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拿到瓶子还被安森取笑了。离约定的时间还剩十几分钟,杨凤霖到达码头的时候船已经不见了。 杨凤霖双手叉腰,连骂都骂不出来。八角跟在他后头跑得满头大汗,一看空荡荡的码头,全身没了力气坐在地上,眼睛都急红了,“少爷,我们这是被抛下了,我们可怎么回去啊。” 杨凤霖双手叉腰,光亮的皮鞋踢飞了码头上的小石头,“谁给他们的胆子!” 八角后头接了一句,“那还用说,议会呗!” 杨凤霖摘了帽子一个用力盖在八角头上,“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该接的话别接!” 八角按着头上的帽子撇着嘴,突然看见不远处一面熟悉的旗帜。八角拍着屁股爬起来指着那看起来准备进码头的船,“少爷,你看,杨家的商船,是杨家的商船,我们能回去了!” 顺着八角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就是他杨家的蓝白旗。 杨家的商船靠岸,船长被船工带着,刚下来就看见一脸不耐烦的杨凤霖和拖着三件行李的八角。 船长惊呆了,“少爷,您……您这是?” 杨凤霖心情不好,根本不想接话。 八角嘴快应了一句,“我们被扔下了。” 船长:啊!? 厉染刚回太原道,冯将军病重的消息让他刚下火车就赶去了军部医院。厉染惊慌的打开病房的门,冯将军挂着水带着老花镜半躺在床上看书。看见厉染,消瘦的脸上有了一些笑容,“阑峤来了,到我这边来。” 厉染坐到病床边仔细打量着冯将军,这一路上陈秋白把冯将军的病情说与他听,说是在看公文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送去医院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劳累,静养一段兴许还能看见来年桃花开。 “见到亲王了吗?”冯将军摘下老花眼镜,将书合上。厉染垮下一直紧绷的肩膀,“让您担心了。” 凤霖那孩子定是没劝回来。 “你这脾气啊,是该改改了。心里有什么别老藏在心里,和凤霖说,他能明白你的。你什么都不说都藏着,心才多大点地方啊,哪里放得了这么多东西。藏不住了,控制不了情绪容易犯错误。你放心吧,那孩子会回来的,今后可不能再那样对人家了。” 厉染心里发苦,我连他面都没见到。都怨自己,怪不得凤霖。 冯将军心疼他路途遥远身体疲累,打发他赶紧回去。 厉染想着他还带回来一个人,这个人见不见还得冯将军自己做主。 “义父,冯莹回来了,您要见吗?” 冯将军躺了下里,厉染赶紧上前扶住给他盖上被子,静谧的病房,窗户口吹来一阵微风,药瓶晃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良久,厉染才听见冯将军说了一声不见。 厉染回了一声知道了,起身离开病床,走到门边传来冯将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