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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扶林拉着装鱼篓的绳子,轻轻一动,平静的池塘上一道淡淡的水波划过,“大公主生母和别人还有些不同,老国王在时对她还是很特别的,她一向都和别的皇室成员不怎么来往。这事情她是不会从中插一脚的。” 杨凤霖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进池塘里,“女儿送不进去,大公主这头怕是一时没了方向。要狗听话,都要用点好吃的诱一诱。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不怕对方不上钩,大公主是还没想到厉染成王的好处呢。” 应扶林笑了笑,盯着水面上那一层一层荡开的水晕,“我明白了。” 应扶林从东门荷花池出来,去见了厉染。厉染正换了衣服,洗净手,应扶林看着他额角一抹碳灰,指了指,“殿下,这上头还有。” 厉染拿过布巾擦了,应扶林看得好笑,“殿下,这是最近被议会烦得想去厨房接了厨师的活,再也不管皇室里头的糟心事了?” 厉染扔了毛巾,“来书房。” “这画是您最近画的,真是不错,我这书房里头就缺这么一副……” “送你了。”厉染沉着脸,“你过来就是为了顺我的画。” 应扶林赶紧将画收了起来,“哪能呢,我来是想向您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厉染让他坐,应扶林摘了眼镜,拿出帕巾擦着镜片。 “老国王这一脉,三个最看重的孩子,先女王是王后所生,您是小侧侧妃所生,大公主是老国王从小一起长大的侍从所生。您三位的名字可都是老国王亲自取的,可见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今先女王去了,就剩您和大公主这两位了,大公主已经外嫁了,她的孩子出了三代就要自动脱皇籍,可让不让她的子孙继续承皇籍,还不是王一句话的事情。她该依靠谁,和谁亲近才能保着他孩子的尊贵,七殿下该去点一点了。” 厉染脸色缓了下来,“凤霖说的吧?” 应扶林戴上眼镜,“你们这心思,真有灵犀。” 他来之前,凤霖与他说,大公主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她家底殷实,她名下的商铺一直生意顺当。可她生意顺当大多应着公主的名头,皇籍到了她孙子那代可就自动脱籍了,没了这层身份,她大公主这脉还能如此顺遂吗?纳妾的事情,厉染虽然不快但没追究,是个能容人的,大公主是聪明人,要想保着她这一脉的富贵,该选谁,她清楚。 厉染在纳人风波之后第一次召见了大公主,两人谈了两个多小时,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是大公主出皇宫时,眼睛通红,脸色惨白。 过了几天在议会例行会上,以一票倒的优势确定了皇室祝祷游行的主持人选。 人选尘埃落定,杨凤霖的生日也到了。 他自己倒不觉得生日有什么特别,可老杨说了三十岁怎么也该好好庆祝。杨凤霖郁闷了,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庆祝自己终于成了一个老男人,得了吧! 中午回杨家吃了一餐饭,杨定州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杨凤霖吃到差点吐了。老杨很实惠的指着家里的地窖说是送他的生日礼物,杨凤霖下去一看,啧!满满十几箱的金子。 老杨说你实惠,你还真实惠,你儿子缺钱吗? 中午吃完饭,杨凤霖去商行走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事情这才回了皇宫。 这几天八角也不知道忙什么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出门了,伸着懒腰晃荡着回了住处,一进去走了两步才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哪去了? 杨凤霖打着哈欠,还说要和我一起过生日,都去哪里了? 正要进屋呢,前头突然出现了一点烛光,紧接着二点,三点…… 细看,原来是是侍从举着蜡烛在前方引了一条路。 杨凤霖心下好笑,这又是谁想出来的鬼主意,得了,不管是谁,他还是配合着吧。 顺着那条烛光路一直向前走,走到后院空旷的竹林里头,中间的石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只是这卖相不太好。 杨凤霖摸着下巴弯着腰,这厨师是不是得下岗了。 身侧有脚步声,杨凤霖转过头看见有些局促的厉染,那张脸绷得有些不自然,在夜色里头看着有些恐怖。 杨凤霖指着桌子,“你做的?” 厉染不语,杨凤霖拉过他的手,撩起他的袖子,“我就说这几天这上头总有红点,学这些被烫着的吧。你说你一个皇子,你下什么厨房啊。” 话里有埋怨,心里还是开心的。 厉染不自在的扯扯衣领子,“你尝尝!” 杨凤霖笑着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笑眯了眼,“看着不怎么样,吃起来还不错。厉染,你真厉害,真是学什么成什么。” 厉染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打开盖子,第一层是几个小兔子点心,第二层是一碗热腾腾的手擀长寿面。 摆开放在杨凤霖跟前,杨凤霖盯着跟前歪歪扭扭的小兔子,眼睛红了。 抬手捂着眼睛,“这面热气把我眼睛熏的……厉染,你这是要我怎么办?我都已经以身相许了,我……我很高兴。” 厉染叹了一声,拿下杨凤霖遮着眼睛的手,“没有你jiejie做得好。” 杨凤霖拿起一只小兔子,张嘴咬了一口,那糯糯的香甜在嘴里化开,连着心里一点一点被撑满,“我……我……” 杨凤霖说不出话,将整个小兔子都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眼睛却是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