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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松低着头,“别说了。” 花娘一双纤细的手掌压在赵长松的背上,“如果不是杨家我早就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了,如果不是凤霖不是楼里的这群姑娘我也撑不下来。我们出生世家,从小学的就是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永远效忠皇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说什么情爱。现在梁羡颐的所作所为明显针对厉染,他看中了凤霖是他软肋,只要凤霖一动厉染那头必定会有影响。皇室风雨飘摇已经几十年了,你扪心自问,现在的皇室除了厉染还有谁能坐上那个位置。皇室急需变革,厉染就是这个契机。现在梁羡颐利用我威胁凤霖,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绝不能看着受我牵连楼里的姑娘没了性命。” 赵长松哑着声音,“那你就要牺牲自己吗?那我呢?有想过我吗?” 花娘脸上闪过凄凉,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赵长松,当年你母亲为了保你,自愿回了太原道,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现如今的赵家是个怎么光景你没看到吗?你是个能做大事的。” 花娘眼里流出一串泪水,“崔华在二十多年前就该死了,这条命白留了这么多年也够了。你把姑娘们带出去,告诉她们,将来新王继位如果还有机会重建礼仪司,请她们代我将崔家礼仪司传承下去。” 花娘向后挪了两步,突然弯下腰对着赵长松磕了一个头,“求你成全。” 赵长松赶紧扶住她,“你这是干什么?一定要逼我到如此的地步吗?”握着花娘手臂的双手发抖,花娘抽出手臂突然抱住赵长松,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黑色的斗篷上。 “我这一生从未对崔家做过什么,做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冲动。你能明白我的,作为崔家的女儿屈辱的过了这许多年,真的够了。” 话落,花娘猛地将赵长松推开,手里握着包着红色丝巾帕子的簪子,“你还是多年不变啊,藏东西还是在老地方。” 赵长松怔愣,想去拿,但伸出去的手却怎么也做不出争抢的动作。 “你快走,我会把梁羡颐引过来,你快帮着陈震将姑娘们救出来。长松,谢谢你的成全。” 花娘郑重的对着他一拜,赵长松早以泪流满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却迟迟不肯走。花娘将他推到门边,“告诉凤霖,我这一生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到了地下也能堂堂正正告诉我崔家先人,崔华没给崔家丢人。” 赵长松脚步虚浮,被推到门外,忍不住回头看见花娘脸上的笑脸,自重逢以来,他从没见过她这般笑过。 仿佛回到了幼时,他跟着母亲去崔家,在假山后头笑着对他做鬼脸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紧握双手,逼迫着自己回头,踏出步子的那瞬间,赵长松心里空了,他是理解崔华的,她这一生灭门,腿残,流落娼门,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折磨她多年。 她说的没错,高门贵族从小的教育,在家族利益和荣耀之前,小情小爱不值一提。 他不信崔华对他没有一丝感情,但这些都比不上她对家门的愧疚。 赵长松黑色的斗篷消失在花娘的眼里。花娘背靠着墙,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身上已经褶皱不堪的衣裙,朝着门口大喊,“把梁羡颐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梁羡颐看着端正坐在被褥上的花娘,吩咐人出去,“没想到你也会有想见我的一天,你想说什么呢?” 花娘冷哼一声,“我想知道,你口口声声喜欢凤霖,可你明知道他不喜欢你,却将他硬绑在身边,你看着他不开心,你这也算是喜欢吗?” 梁羡颐脸上透着诡异的红晕,“谁说他不会喜欢上我,我比厉染差了哪里?只要他到我的身边,他就能发现我许多的优点,最重要的,我比厉染要更加的一心一意,我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厉染呢,你敢说他能忘了心里的那个人?不可能的。珊娘为何要如此受委屈接受这样的感情。” 花娘站起来,指着他,“你有什么能和厉染比?你曾经娈童的身份就足够让凤霖作呕了,你的身体有多脏你自己不知道吗?” 梁羡颐快步走过去,扼住花酿的脖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常年吃药浮肿的眼眶,底下一团青黑。 “梁羡颐,看你这样子活不久了吧?” 花娘高昂着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梁羡颐垂着头发出诡异的笑声,“我不会上你的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看着珊娘怎么一步一步自己走到西南来。” 花娘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锋利的簪子,猛地插向梁羡颐的脖子。梁羡颐一躲,簪子偏了,划过他的脸,上头一条深深地血痕。 惨白的脸上一时间血流如注,梁羡颐盯着花娘,眼里有了杀意,“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话落,门口的黑衣人慌张的推门进来,“梁先生,不好了,有人将那群女人劫走了。” 梁羡颐猛地回头,看见花娘举着正在滴血的金簪,嘴角带着笑意,“梁羡颐,我看你还能用什么威胁凤霖。” 手高高举起,锋利的金簪狠狠的扎进雪白的颈部, “不!”梁羡颐想冲上去,被身后的黑衣人拉住。 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房间里充斥着nongnong的血腥味。花娘就如一朵染血的百合,无力的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