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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农田面积不足一分,他沿着周围踱了几步,只见右边靠近水道的方向塌着一片农物,楚怀珝见状不禁笑了笑,直接向那个方向走去。 他蹲下身,于田里捡起一块泥土与指尖捻开,除了带着些许黏腻,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许如柏尸体被发现时,应该就是躺在了这里。 楚怀珝看了看周围,确定凶手行凶之后并没有直接丢下武器。他起身掠过周围作物,目光突然被不远处的几块碎石吸引过去。 “奇怪……” 捡起地上的碎石,楚怀珝观察了片刻,神色若有所思。 虽说此地距离青云山不足半里,有些碎石砸下也是在所难免,只是他手里的这些石头,切面十分平整,与凿山落下的碎石完全不同。 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思索之际,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阵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楚怀珝反应极快,他飞速后退半丈,手中墨扇一折,将迎面飞来碎石一一打落。 眨眼的功夫,那些碎石全部砸进地里,有老鼠躲闪不及,直接被砸出了脑浆与肠子,十分恶心。 楚怀珝略一皱眉,心道这些石头的伤力简直堪比武器榜上数一数二的暗器。 弯腰将刚落下的碎石捡起,楚怀珝将它们与方才那些切面平整的石头比对,发觉它们材质确实一模一样。 低头沉吟片刻,楚怀珝将之前的石块包好放入怀中,这才慢慢离开。 记得刘实曾说刘四喜是他邻居,就住在屋前。楚怀珝回去时沿途路过刘四喜的房子,顺便闪身进去看了看。 刘四喜的家里很穷,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外面的牛棚和眼前的茅屋,便再也没有其他像样的东西。 楚怀珝走进牛棚,只见棚中一只小牛崽正趴在地上睡觉,它的面前摆放着一盆不太新鲜的青草,那青草微黄,上边还沾着几滴清水。 有人来过? 楚怀珝眼眸一闪,翻身进了茅屋。 那茅屋十分简陋,最右边上摆着一张床,左边便是灶台,铁锅里干巴巴的乘着一块饼,饼上长了些许绿毛。 他走至床边,只见那床上的薄被已经发黑,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床头的墙边摆放着一把镰刀,一把铁锹,锹上满是锈迹,应是好久没用过了。 桌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灰,楚怀珝伸手拭了拭,遂又出屋来到牛棚前,喃喃道:“没有进屋,单单跑来喂牛,难不成是周围的邻居么?” 眼下也想不明白,楚怀珝摸摸下巴,提气跃上屋顶,直接飞身回到刘实家里。 此时正赶上刘实起夜,见楚怀珝从房顶落下,惊得提起了裤子,再看清来人后,结巴道:“楚,楚兄弟这是……” “看看夜景。” “看,看夜景? “嗯。”楚怀珝随意应了一声,转身便回到了屋里。 房间内。 顾檀静静的躺在床上,听见门响,便侧头看过去。 “二爷?” “还未睡么?” 楚怀珝关了门,缓步走至床边,轻声问他:“怎么了?” 顾檀撑起身子看向他:“没什么,就是头晕的厉害。” 楚怀珝闻言皱眉:“病了么?” 他说着伸手拨开顾檀额前碎发,将手掌轻轻贴上他的额上。 顾檀任由他动作,轻笑道:“哪有那么娇弱,应是方才与刺客周旋时,未来得及处理伤口,导致此刻有些气血不足。 确定顾檀并未发烧,楚怀珝这才将手放下,轻声道:“早些休息吧。” 他说罢便脱了靴,背对顾檀上了榻。 顾檀翻身面向墙壁,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背,和衣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顾檀突然开口道:“二爷今晚都去哪了?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楚怀珝道:“去看了看许如柏遇害的地方和刘四喜的家。” “有线索么?” 楚怀珝回忆片刻,道:“许如柏遇害的地方离青云山不远,在那片田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碎石。” “奇怪的碎石?” “嗯,这些石头断面十分平整,与山上直接落下的石头不同,我将它们带回来,明天给你看看。” 耳旁是楚怀珝的轻柔的声音,顾檀只觉得困意一阵阵涌来,他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淡淡道:“嗯。” “至于刘四喜,他家境并不富裕,想来那头母牛与牛崽子,应该就是他的全部家当。我觉得他在衙门里说的那番话,应该不假。” “嗯……”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有人潜入了刘四喜的家中,给那头小牛崽喂了食。那个刘四喜口中的那个刘全,我觉得我们应该注意一下。” 没有回答。 耳边传来顾檀均匀的呼吸声,楚怀珝无奈笑笑,翻身为他扯盖好薄被,这才闭眼睡去。 红色,依旧是红色,漫天的红色。 顾檀站在中央,神色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红。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红色直接化作了一只恶犬,他对着顾檀狂吠几声,随后纵身一扑,张口便咬上了他的右臂。 楚怀珝被顾檀翻身的动作吵醒,只见他紧蹙着眉,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伸手就要去抓自己右臂上的伤口。 楚怀珝急忙拦下他的左手,生怕他这一下抓下去,整个胳膊就直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