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舒瑶盯着他伸出的那双手。 死死压抑着自己此刻莫名涌上的冲动。 ——仿佛整个世界都对她充满恶意,唯独梁衍能够给予她一片安宁。 可她完全意识不到,这种安宁感从何而来。 啊啊啊啊啊! 她快要被折磨疯了,在看到梁衍的瞬间,舒瑶甚至想要扑到他怀中。 想要疯狂地蹭一蹭。 舒瑶此时就像一只猫。 而梁衍就是那株猫薄荷。 两种情绪在内心拼命挣扎,在梁衍的注视之下,舒瑶不受控制地伸出两只手,颤抖着抱了一下他的胳膊。 仿佛带有某种魔力。 肌肤相触碰的瞬间,舒瑶方才焦灼不安的一颗心,迅速冷静下来。 她青色的衣裙上仍旧带着芙蕖的淡淡清香,细细嫩嫩的一双手,没受过风霜,一点儿茧子也没有。 颤抖地贴上他胳膊上的肌肤,柔软覆盖坚铁。 小心翼翼的触碰。 梁衍微怔。 舒瑶飞快松开手,努力地憋出一个拙劣的谎言,试图掩饰自己刚刚那个怎么看都像是sao扰的举动:“……那个,你胳膊上有只蚊子,我没抓到……” 啊。 这个理由真是烂透了。 舒瑶沉浸在自己亲手创造的不安中。 梁衍笑了。 在舒瑶的注视之下,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外衣脱去,解开领带。 黑色的外衣被他随意丢在旁侧,贝母纽扣温凉,折着微光。衬衫裁剪精良熨帖,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显得腰部精瘦。 舒瑶能够想象的到,被衬衫遮挡住的部分。 又该是如何的完美且诱人。 单膝跪在舒瑶面前,梁衍眼眸沉郁,低声问她:“要不要仔细看看,还有没有蚊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迟了点,等我捉捉虫。 挨个儿亲亲,今天依旧送出一百个小红包~ 第20章 社恐(二) 平心而论。 无论皮相还是身材, 梁衍都属于格外拔尖的那一种。 此时的舒瑶正因为自己方才控制不住的动作而羞愧万分,未曾想对方竟然如此自然地脱下外套。 完全顺从着她的意愿。 舒瑶呆了。 看……看蚊子? 啊啊啊啊!说他身上藏着棍子还差不多, 怎么可能会有蚊子。 一个正直且纯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做出在男人身上找蚊子这种羞耻的事情! 但是。 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 舒瑶坐在地上,良久,伸手, 犹豫地触碰他的衬衫。 衬衫上带有他的体温, 舒瑶捏住衬衫, 手慢慢放平,仍旧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嗯……这边好像没有蚊子。” 废话。 空调开得这么冷, 怎么可能还会有蚊子存活。 舒瑶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脸颊因羞惭而变得绯红, 细嫩的脖颈上同样浮现出浅浅的红色。 余光中,窥的梁衍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 却未触碰舒瑶,又缓缓放下, 轻轻地拿起她裙摆上沾染的一片干枯的花瓣, 丢入旁侧垃圾桶中。 舒瑶的直觉在提醒着她,现在的行为很不对。 应该停下来。 可她做不到。 和被猫薄荷完全吸引住的猫咪一样,舒瑶感觉自己像是入了魔。 方才那种痛苦、不安、焦虑的情绪慢慢地消散掉, 哪怕胸口仍旧堵的难受,但和刚才相比,此时的消极情绪简直不值得一提。 不仅仅想要触碰他的衬衫,还想要抱抱他。 甚至想要亲亲。 舒瑶努力把这些奇怪的念头压下去。 梁衍问:“等下能不能上场?” 舒瑶犹豫片刻, 诚实回答:“我不确定。” ——倘若像现在这样,上台表演肯定没有问题,可她不可能带着梁衍上台啊。 难道要抱着他弹古筝么? 舒瑶无法确定,自己松开梁衍之后,那种恐怖的情绪会不会把她整个人连皮带rou吞下去。 “还有十分钟,”梁衍看着手上的腕表,耐心询问,“你现在心里还慌不慌?” 舒瑶诚恳地点头。 虽然紧张情绪缓解了不少,但仍旧完全不能和平时相比。 ——上一次,她在学校中登台表演,还是刚刚接受心理指导之后不久,情绪尚且算的上愉悦。 但以现在这种糟糕的状态,只怕她上台之后,连琴弦都不敢动。 “梁先生,”舒瑶小心翼翼地开口,“能不能麻烦您把外套借给我?” 梁衍微挑眉:“什么?” 到了如今,舒瑶已经确定了。 梁衍身上的香味、以及肢体接触,都能够有效缓解她的焦躁不安,令她迅速地平静下来。 如今来不及再去找同款香水,更不可能带着梁衍上台,舒瑶想要讨要梁衍的外套披上,或许衣服上残留的香味儿能暂时缓解压力。 为了让自己听上去不至于像个痴汉,舒瑶连忙解释:“梁先生,我发现您身上的的香水味好像能让我镇定下来——” 梁衍打断她的话:“你打算怎么穿?” 舒瑶怔住。 他们两人身量差距太大,梁衍的衣服很合体,但到她身上,肯定不合适。 外加今天造型师给她选的衣服是古装,和宽大的西装外套格格不入。 不伦不类。 舒瑶偏了偏头,发上的流苏互相碰撞,发出叮叮玲玲的声音,清脆悦耳。 在舒瑶不安的视线中,梁衍凝视着她的脸:“我有个建议,不过有可能会冒犯你。” 舒瑶问:“什么?” 梁衍垂眸看她:“你可以穿我的衬衣上台。” 舒瑶脑子里稍微不健康了一下,立刻打住:“那你?” “我有备用衬衫。” 舒瑶松口气。 现在梁衍还穿着衬衫呢,吸引力就已经像是猫薄荷,万一真脱了,那对她而言,岂不是一大堆的小鱼干加猫薄荷再加逗猫棒? 舒瑶无比庆幸梁衍此时还带着备用衬衫,不然估计接下来的剧情就要直奔粉po开车速度八十迈了。 梁衍并没在舒瑶面前换衣服,而是去了别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触碰起到安抚作用,舒瑶的恐惧消散不少,她拿过来手机,编辑好短信,简略描述自己此刻的状况,分别发给心理医生和舒明珺。 手机上消息不少,其中一个是孟律师发过来的,告诉舒瑶,自己最近在忙另一件大案子,可能无暇□□。但他极力推荐了钟钦钟律师,特意声明,钟钦律师是他老师,接手的从未有败绩。他已经联系过了,钟钦律师表示很愿意帮助她。 舒瑶信任孟律师,答复:[好,谢谢您。] 恰好看到舒明珺十分钟前发的短信,提醒她明天是父母的忌日,预备请一天假,陪她一起为父母扫墓。 舒瑶已经记不清自己父母长什么模样了,他们过世的太早,那时候的舒瑶尚在读小学。 他们过世原因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劫匪入室抢劫,持刀行凶,连带着舒浅浅的母亲,一并亡故在歹徒刀下。 舒瑶那天在学校上课,躲过一劫。 当时西京晚报大肆报道此事,又被大伯花钱压下去。 舒瑶休学半年,才逐渐接受这个意外,慢慢地回归正常生活。 也是从那时候,她搬到大伯家中,和舒浅浅同处一屋檐之下。 舒瑶尚未能等到舒明珺的回复,梁衍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