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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淡淡一笑,又问:“那蔺公子有无兄弟姐妹?” 江洺坦然道:“并无,家父只我一儿。” 李昀又回头定定地看着他,惋惜道:“真是可惜,若是蔺公子家中有一二姊妹,那必定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我还想着要将其纳入房中做侍妾的。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了。” 江洺:“……” 旁边的进酒低头憋笑,暗想着要不是生熟李昀的心思,怕也要和江洺一样被震得神思恍惚、怀疑自我。 李昀牵着江洺的手在湖中小亭子里坐下,眉头皱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道:“我听府上下人说,蔺公子是来王府求接济的,完事之后是想出王府在京城做点小生意立足于此。” 江洺平白被人牵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嘴上顺着他的话应道:“是,不敢打扰太久。” “唉,可是蔺公子在京城举目无亲,要想成就自我,怕是有点困难啊,”李昀本神情沮丧,复而又眼中一亮,道:“要不蔺公子先在王府住下,府上虽不怎么殷实,但养一个闲人的钱也还是有的。” 江洺按照计划本就要在府上住下,不过就这样应下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蔺公子意下如何?”李昀见他不答话,又问道。 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神情,江洺终于反应过来了:李昀才刚刚说过想将他姊妹纳为侍妾,知晓他并无姊妹之后,现在又出言想让他留在王府,其意思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江洺心里一抽,脸上挂着的微笑凝在嘴角,脸颊微微泛红,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又被李昀打断。 “蔺公子有所不知,这荣王府神仙庇佑,灵气十足,乃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李昀又开始一脸严肃地满嘴胡说,“苏州能生出像蔺公子这般的钟灵毓秀之人,想必也是个好地方,但王府也不差,只要蔺公子在王府待上十天半个月,定也能切身体会到王府的灵气所在。到时候蔺公子出落得更加貌美,也是这王府的福气。” 江洺若这时还听不出来李昀的意思,那就是蠢的了,他抿了抿嘴,道:“殿下说笑了,蔺庭只是一介布衣,不值王府如此厚待。” 李昀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自顾自道:“我幼时在府里养了两只狗崽子,日日精心照料、无微不至。我吃什么就让它们吃什么,一日三顿都用宫里赏赐的血燕窝喂它们。你知道它们后来怎么样了吗?” 江洺无语,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狗过多地食用燕窝是会死的,但也顺着他的心意问道:“如何?” “成仙了。”李昀凑近他,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 江洺:“……” 他应该坚守自我不该问的。 ☆、入宫 “小狗死后,我当时难过了很久。直到两天后有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路过府门,说王府仙气缭绕,恐有神仙居住,我一听就赶紧让人进来,他见到我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我了,他说是那两只狗崽子感恩戴德,死后长据府门保佑全府上下。” 江洺心中冷笑,分明是你喂死了它们,它们不报仇都是好的了,还感恩戴德来报恩。 江洺抬眸看着李昀的眼睛,竟从中看出了一闪而过的沮丧,仔细一看那眼神却仍带着几分调笑的兴味,方才似乎是他眼花。 这听着明显是他瞎编的故事,但江洺却不知为何从里头听出了难以言明的感觉。 江洺正愣神,突然疾步过来一个下人,道王爷已经回府,李昀摆手让他退下,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一味地看着江洺。 进酒看着下人远去后,犹豫了下低声道:“王爷许是听了风声回来的,殿下……” 正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从园子的一条过道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伺候的小厮,这无疑就是荣亲王了,进酒连忙噤声。 荣亲王走近看清江洺之后也大吃一惊,很是不解。 李昀起身,前行几步随便地行了个礼,道:“父王安好。”江洺和进酒也随之问了好。 荣亲王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不会被这等事惊住太久,看着江洺深吸一口气,道:“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几人闲聊片刻,荣亲王的注意力全在江洺身上,先是问了他在府上待得可还习惯,后来又询问了他的家世,江洺都一一答了。 荣亲王转而又道江洺这几日舟车劳顿,让他回房好好歇息,自己就先离开了,临走前看了李昀一眼。 李昀自是知道荣亲王要与他说什么,心下一笑,知会下人安排好江洺之后也随着荣亲王离开了。 父子俩走后,江洺又稍坐了片刻,先前尽心竭虑地与李昀周旋不觉什么,现在安静下来还真感觉到些许劳累,便也随丫头们回了房。 李昀随荣亲王来到他的书房,见他愁眉紧锁良久也不发一言,无奈出口问道:“父王喊我来做什么?” “为父在想如何同你解释,”荣亲王看向李昀,语重心长道,“昀儿,你相信为父,为父真只有你一个儿子,也不知道这个蔺庭为何长得与你如此相像,我真的从未见过他……” 见荣亲王着急起来语无伦次,李昀憋不住笑出了声,道:“孩儿自是相信父王的,父王同母亲伉俪情深,定不会又在外头搞出个私生子。” 荣亲王见李昀没有丝毫怀疑他,欣慰道:“你知道就好,只是这蔺庭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