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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峰不好意思道:“女人嘛,娶到的都是最适合自己的,不必羡慕他人。” 待到夜幕降临,江海峰趁妻子在灶台上忙活,偷偷摸摸地挤到小江洺旁边。 小江洺似乎还跟他怄着气,只是在院子里低头揉着泥巴,也不理他。 “洺儿看看这是什么?”江海峰从背后拿出一串亮晶晶的冰糖葫芦。 江洺一看就瞪大了眼,他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着糖葫芦看:“糖葫芦!爹特地给我赔罪的吗?” “嘘,小点声,”江海峰轻声道,“来,这一根给你,这一根给你娘送去。你娘自小到大最喜欢吃糖葫芦了。”他另一只手又现出了一串冰糖葫芦。 “好!”江洺伸出手就要接过糖葫芦,没想到被江海峰一拒,他挑了挑眉,“爹怎么教你的,食用东西前要先洗手。” “知道了。” 红日挂在天边,收回了最后一抹晚霞。 荣王府客房里的江洺依旧在睡梦里,他像是沉浸在了幸福的回忆当中,发自心底地弯起了嘴角,露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笑靥。 …… 皇宫御书房,皇帝难得有闲暇来看看书。 一旁的何公公低眉敛目,细心地看着皇帝的神情变化,以备第一时间看出皇帝的需要。 御书房中安静得很,只有皇帝时不时地翻书声。 突然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是柳斌求见。 皇帝示意让他进来。 “陛下,”柳斌行了个礼,“奴才一路顺着那人马车来的踪迹一路追查,发现那老人家是钱塘人士,一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家世清白,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皇帝想起李昀对那老人毕恭毕敬的样子,神色微妙,“除此之外,没有查出什么了?” “还有,前些日子从西域到苏州的那人,奴才私底下问了几个贴身伺候他的人,”柳斌道,“只说他长得很是丰神俊朗,世间难得的好颜色。” 皇帝闻言微恼,“这算是什么证据?” 柳斌连忙双膝跪地,“陛下,那男子确实不在人前露面,查到这些已是实属不易了。” 皇帝震怒,抬手就将手里的书砸在他面前,咚地一声嗑得极响。柳斌被吓得以头抢地不敢起来,旁边的太监们也全都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 皇帝喘着气说道:“都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朕手底下就没有能用的人了吗?” “接着查!给朕查!实在不行一路向西,一路查过去!” …… 未时将过,李昀才离开膳堂,刚走到世子别院门口,就撞见凌鹰急匆匆地赶来报事。 凌鹰适才已经查出了那暗宅和破道观的房主,并且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所以急着来禀告李昀。 李昀见他行色匆匆,似乎有要事,就让他去书房。 “属下在户部查了暗宅的户主,是一个朝中小官,平时深居简出,大概率是吞云会的人。”凌鹰道。 李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王晏断不会用自己名下的屋宅做据点,这也是情理之中。” “进酒还让属下去查了那处破道观,那道观在河清坊一个普通的坊民名下。我去仔仔细细地查了那坊民,不止邻居亲戚,甚至幼时相交之人也一并查了,皆无奇怪之处。于是属下又往上翻看了前面的名录,看了近十个都是如此。” 李昀蹙眉,低声道:“那道观并无奇怪之处?” 凌鹰摇摇头,道:“正当属下觉得这道观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消息接头之地之时,又想起进酒曾经说过道观前院有棵两百来年的老树,属下就抱着一丝希望去翻看了两百年前的观主,没想到真的查出了一点东西,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李昀示意他继续说。 “那道观的第一任主人乃是两百多年前开国皇帝的四皇子,名叫李崇。”凌鹰道,“李崇此人在而立之年因通敌之事被他父皇贬为庶民,赶至岭西一带,永世不得离开。” 凌鹰将所查之事如实道来:“但李崇文能治国、武能定邦,是当时众皇子中的佼佼者,之前极受皇帝疼爱,已是太子之位,且皇帝年迈有意退位给他。他这通敌一事,令人费解,但史书上就是如此记载。” 李昀呵呵笑了两声,“史书一笔,就能评定善恶,判断忠佞,这又有何奇怪的。” 凌鹰想起荣亲王也被冤枉通敌,知道李昀心里不悦,又连忙将话头转回来:“这河清坊的那家道观就是李崇当年得势之时所建。两百多年过去,道观几经转手,现在也没人记得他了。” “这可不一定。”李昀嗤笑一声。 凌鹰疑惑,不解地看向李昀。 李昀一笑置之,对他道:“让进酒去查那个暗宅户主,顺藤摸瓜地探探吞云会的老窝,他这些天对查吞云会之事毫无头绪,正苦恼得很。你这一趟倒是帮了他大忙。” “是。”凌鹰正要告退,又被李昀拦住。 “等等,今晚寻几个嘴巴紧的,把那暗宅给我一口端了,记得隐匿身份,装成江湖人模样。” 凌鹰应声告退,去办事了。 李昀坐在铜镜面前,看着自己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不知他总觉得,发现一个吞云会的成员只是件小事,而挖出那个李崇才是向谜底深处更近了一步。 当晚,寒夜阴森,狂风大作,天上一团团黑云不断地翻滚着,乌漆墨黑的一片不知是夜色笼罩还是风雨来临前的遮掩。北方一年四季雨水都很少,空气也因此干燥得紧,但此时上天似乎有意要下一场大雨来润湿这片缺水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