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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乱是个聪明人,也大概猜到了李昭做了什么事,“是,奴才会盯紧的。”说完他便退下了。 ☆、流言 黑云压顶,似有黑墨在头上翻滚着,冷风凛冽,呼呼地吹在闫乱的身上。 大风卷着杨树毛子满天飞,就似下雪了一般。闫乱静立在杨树下,抬手扇了扇飞到面前的杨絮。他又想起了方才李暄说要去给李昀求情的事,心里就有些许畅快起来,现在他不需要特地挖坑给李暄跳,只需要让李暄“顺顺利利”地去到皇帝跟前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闫乱就早早地备好了马车在四皇子府外恭候李暄。李暄是日日都进宫给皇帝和皇后请安的,此去给李昀求情,不过是顺路的事儿。他生母早亡,从小由皇后景式在景仁宫中养大,一直对皇后孝顺得很。 闫乱走到马头旁,上前抱住马儿给他顺了顺毛,又黑又直的鬃毛垂落在两侧,显得它更加挺拔。 凑到骏马耳边轻声哄了几句之后,闫乱又别过头看向别处,不料看到一个全身黑衣之人。黑衣人靠边走在街旁,在众人之中刻意隐蔽了自己的身形,遮遮掩掩地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 闫乱一见这个人步伐生风,就知道他是个绝顶高手,目光不由得在他身上多留了一会儿。 黑衣人敏锐至极,也注意到了闫乱的视线,连忙回过头看着他。那阴狠的目光直直地穿过人群射在闫乱身上,吓了闫乱一跳。 闫乱心头一悸,连忙撇开目光。他虽是李暄的贴身小厮,但只有三脚猫功夫,绝不是这等高手的对手。 黑衣人也收回如火似的目光,没太注意闫乱,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黑衣人在四处乱转了几圈,不时地回头看看,再三确认没人跟踪之后才进入了一条小巷,他踏进一处老宅走到一个房间前推开一扇门,房间中昏暗得很、密不透风。 “伤得那么重,不是不让你乱跑吗?”尚千聊躺在床上还未起身,“要是伤势加重了怎么好。” 楚临风行了个礼,沉声说道:“主人,我在道观里看到两列陌生人的脚印,出来问了那地的街坊邻居,确认是李昀带着一个老道士来过。” 尚千聊听言一滞,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才慢慢冷静下来。 “李昀应该只是觉得道观有些不寻常,但又查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所以才带着道士前去打探。” 楚临风缓缓点点头,他也是如此觉得。凭他们之前在京城打探的关于李昀的消息,他这个人根本没有如此的能力能够查出他们的身份,说不定他们到现在还以为背后敌手是吞云会。 尚千聊叹了口气,又道:“不知道哥哥在王府上怎么样,有没有被李昀怀疑。” 尚千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京城另一边,进酒正往王府里赶。康子夜里熬不住,等不到他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才去告知进酒李昀有事找他,进酒知道之后才估摸着李昀起床的时间准备去见他。 “殿下,”进酒拱了拱手。 李昀正坐在大铜镜面前,用木梳一缕一缕地梳着自己的墨黑长发,铜镜金灿灿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李昀缓缓道:“吞云会那边,打听得怎么样了?” “属下当日埋伏在暗处,盯着前去暗宅废墟的人,发现几个行为诡异之人,派了几个身手好的一路跟着,倒是发现了四五处房宅,有很大可能是据点。” 李昀出神地看着镜子中的脸,道:“吞云会做事严谨,你能发现四五处已经实属不易了。你先把人撤回来,每处留一两个人就够了,免得被他们瞧出什么马脚。” “是,”进酒领命,但他依旧站立在那不退下,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昀问道:“还有什么事?” “属下方才回来的路上不巧碰见了四皇子,他的随行人士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我上去与其中一个搭话,打听出来是四皇子去给皇帝请安的时候被训斥了一顿。” 李昀皱了皱眉,问道:“因何事?” 进酒摇摇头:“皇子进殿请安的时候,下人都在外候着没能听到。但有几句皇帝吼得大声,好像是提到了您。”进酒压低声音说道。 李昀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冷笑一声,将头发都揽到后面,道:“不管他。” 进酒正要退下,但又被李昀叫住。 “对了,你替我放出个消息,就说……”李昀玩味一笑,“就说江洺已经为我所用,终日与我相伴,那些细节的你自己编。” 进酒听言一滞,嘴角一抽。他这些天都在一旁看着李昀和江洺,自是知道两人的表面关系势同水火,私下里却是含糊不清。那江洺一瞧就是个性子刚烈的,这几天怎么就成了李昀的人了。莫非这是李昀故意编的? 这可就耐人寻味了。进酒脑子里又浮现起李昀那天晚上偷看江洺洗澡的画面,又想起李昀挑逗完江洺之后一边倒粥一边邪笑的表情。 进酒神不守舍地走出李昀寝房,心里遐思连连。以前他也没见过李昀这幅对人感兴趣的样子,怎么这个江洺一来,他就变了样了。 两天后,京城之中谣言四起,荣王府中的事儿一下子就成了民众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汇丰楼中三三两两地扎堆着人儿,他们也不顾桌上的饭菜还热乎不热乎,只顾竖起耳朵听着这些八卦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