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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将那段关于梧桐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一遍。 “梧桐……”江洺喃喃自语,心里飞快流转着,探寻着一切跟梧桐有关的典故。 李昀一直都很喜欢盯着江洺看,尤其是他思虑问题时那副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周遭发生的事儿毫无察觉的样子。 李昀的右手在江洺腰侧轻轻摩‖挲着,目光顺着江洺的脸侧慢慢滑下,在温‖软的颈‖项停留片刻后,又继续往下落进衣领内部,不断想象着里头的光景。 “梧桐是万树之王,她说梧桐几百年屹立不倒,会不会是指代皇帝……你在看什么?” 李昀越看神思越恍惚,完全没听清江洺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点头:“嗯嗯……你说得对!” “李昀?”江洺这才发现李昀一直都在搂着他的腰,他脸颊微红,赶忙起身朝外走去。 可刚走到门口,身后就扑上来一个人紧紧地抱着他。搂着亲了一会儿后,李昀才将他翻过身来扛在肩膀上走进了里屋。 窗子外头,银河斜斜地流淌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点点繁星散发着无尽的光芒,渲染着现今这独一无二的时刻。 …… 京城四皇子府。 两个千娇百媚的侍女正在给李暄捶背揉腿。他们平常明明是最会蛊惑男人心思的,在此刻却不敢露出一点笑脸,发出一点声音。 “李昭这究竟是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对一个久居冷宫的老女人倾心至此?还让她搬到了离养心殿最近的明和宫?还赐封号封了妃位?”李暄越说越气,最终怒不可遏地吼了出来。 闫乱提醒道:“萃青宫不是冷宫……” “那又跟冷宫又有何区别?”李暄反问。 闫乱想了一下问道:“殿下,皇后娘娘那边怎么说?” 李暄没好气地说:“她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头指不定多想……我了解她。” “郭贵人……哦是梅妃,她那避世的性子不像是会使妖媚手段争宠的,必定是李昭又出了什么招。”闫乱道。 李暄想了想,又叹息一声,“是我以前没听你的提醒,小看了李昭这个人。” 闫乱不语。 “这些天,父皇一直都在夸李昭行事能力强,还给他安排了很多朝中的要事,那些活就算不是由我来做,也不该轮到李昭来。”李暄心里憋了股劲儿。 旁边的两个侍女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闫乱道:“先前放在李昭那边的人还没被察觉,应当能探听点消息出来。” 李暄这才稍稍安心,他躺在了摇椅上,静心享受着这一刻。 “最近皇帝喘疾有些严重,伺候的宫女还说已经咳血了,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李暄喃喃自语。 “不对,皇帝喘疾发作,李昭受宠,会不会……”李暄突然精神起来,“大逆不道啊!” 闫乱也想到了什么,他心下一沉。 此时李暄却不说话了,他也知道只要查到证据就能证明李昭谋逆,但李昭绝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他敢做这样的事绝对有后路。 半个时辰后李暄才问道:“李昀那边呢?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李昀这些天也没怎么出府,就只有今日进宫去找了一趟太后,在御花园走了一段。” 李暄又问:“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闫乱道,“就聊了一段御花园里的梧桐树什么的。” 李暄喃喃:“梧桐树……又在打什么哑谜!” 他随即又想起了先前在皇宫里头,两人面对面的剑拔弩张,还有之后在进酒酒席之上的针锋相对。 两人关系都到了这份儿上,是必然不可能再恢复成以前那副表面客套了,荣王府这支力量不能被自己所用就只能捣毁。 “去找人盯着荣王府,尽可能地斩断他们的羽翼。”李暄冷道。 “是。”闫乱颔首。 他正要离开又听到李暄道:“此刻似乎只有李昕那个傻子还站在我这头了。” 闫乱一愣。 “不过那个傻子又能干什么呢,”李暄道,“能帮我做事的只不过是你们这些人。” 李暄只是一时兴起说了这些,但在闫乱眼里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他以为是李暄看出来了什么而不由得心跳加速。 但他看了一眼李暄之后,发现他的脸色并无异色,才知道这只是李暄适时的感怀罢了。 ☆、你我 京城乌云密布,大雨滂沱。 皇宫养心殿。 “王卿,吞云会近日没有混进什么身份背景不干净的人吧?”皇帝慵懒地躺在龙椅上,说话带着很重的喘‖息,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咳出血来。一旁不远处搁着几块干净的白布,触手可得。 王晏闻言心里一惊,回避道:“回陛下,自然没有混进来什么人,吞云会里头上上下下都是老臣信得过的。” 偌大一个养心殿里只有三个人。 皇帝掀开眼皮瞥了一眼王晏,道:“那个叫尚千聊是是什么人那,朕先前在吞云会里头对这个人似乎没有耳闻?” 王晏眉间霎时皱成了川字,他没想到皇帝竟已经查到了尚千聊,看来再想隐瞒他的存在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便如实道:“他是前任会首杨章文新收的学生,受老师之托前来助我掌管吞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