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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觉得自己的身子不足以支撑太久此时这种耗费体力的时刻,于是便草草做了安排。 “朕相信皇兄是被江洺尚千聊陷害,但还没有确凿证据能够证明皇兄的清白,”皇帝没敢看荣亲王,“还请皇兄暂时先进宗人府住几日吧。” 皇帝一抬手,殿外立刻就有侍卫进来请走了荣亲王,留下泪眼汪汪的王妃。 “尚千聊暂且关进大理寺,容后处置。” 另一批侍卫进来押走了尚千聊。 “至于你江洺,”皇帝恶狠狠地瞪着他。 李昀正要起身说话,却被王妃一拦。 王妃重重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关进宗人府,朕要从长计议,亲自处置!”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江洺微微一笑:“陛下保重龙体。” 侍卫带走了江洺,他一直都那样淡淡地笑着,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结果,走时甚至没看李昀一眼。 李昀草草告退,冲出乾清宫来到江洺面前拦住他。 外头没有风,依旧阳光明媚。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李昀哑着嗓子问。 江洺依旧是笑着:“殿下是说哪一句?” 李昀突然钳住江洺的手臂,眼底发红:“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了无数遍,而江洺每一次都能给他不同的答案。 他原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足以撼动对方那颗淡漠的心,但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 金灿灿的日光打在李昀脸上,但他此刻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我但求一死。”李昀听见江洺这样回答。 他说得那样轻松,轻松得就像从未将李昀放在心上。 ☆、无题 凌鹰自从李昀他们被紧急叫进了宫,就一直靠在宫门口的大柱子旁等候着。 直至过了三个时辰,他忧心如焚,正担心着里头出了什么大事,转眼就看到李昀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后面还跟着泣如雨下的王妃。 “殿下?”凌鹰焦急地迎上去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江公子呢?王爷呢?” 李昀双目无神,嘴唇发白,如行尸走rou一般缓慢地朝前走着。 王妃小声啜泣道:“别问了,回府说。” 凌鹰虽心里满是疑惑,但也知晓此处不是能议事的地方,也就听王妃的点了点头。 马车在街路上颠簸飞驰,隔开了外头路人指指点点的流言蜚语,给马车内留出了一个清明的小天地。 众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李昀惙怛伤悴不发一言,王妃额蹙心痛泣下沾襟,小丫鬟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如何。 凌鹰自然也不敢说话,他在这诡异又压抑的环境之中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把这好好的一家人变成这样? 在行至一个交叉路口时,马车倏然停下,听声音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人。凌鹰顿时感觉获了救,正要打开车门一探究竟,那人却先跃了上来。 “殿下?”进酒到了,他看了看马车内的气氛似乎不太正常于是转而又道,“我去王府门口等你。” 进酒关上马车门的那一瞬间似乎瞧见了凌鹰那极尽幽怨的眼神,看起来活似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 进酒:“?” 进酒没多想凌鹰是怎么回事,他脚尖朝地上轻轻一点使用轻功跃上街旁居所的檐角,又继续朝王府的方向飞去。 不一会儿王府门口的沈清雨见进酒回来了便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他们快回来了,”进酒道,“但是只有世子和王妃两个人。” “都说了让你在这儿等,过去了也指定帮不上忙。” 进酒垂目,“只是担心。” 沈清雨心里头越发焦急,但就算有满腹疑问也只能暂时搁下。 一辆马车从街角处转出,随后又朝他们驶来。 马车一停,李昀首先从里头跳了下来,他面色苍白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丁点儿情绪在里头,更不带半点平时的嚣张跋扈。 凌鹰也随后跳了下来。他正等着李昀说点什么,没想到李昀又一转身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王妃扶了下来。 王妃此时已然调整好了心态,她气定神闲、端庄优雅地在李昀的搀扶下下车来,只是眼圈有点rou眼可见的红。 没多久,一行人都围着一张圆形大桌子坐在了王府里厅之中。 除了王妃外,其余人的视线都落在李昀面上,渴望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就在凌鹰以为这种尴尬的境地要从马车延续到这里的时候,李昀开口了:“我要去一趟荆州,进酒留守在京城替我照看好一切。” 进酒虽然不知道李昀为何这样安排,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皇帝说了,要替父王脱罪还缺个证据,”李昀看向王妃,“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个夏临堂带来。” 王妃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慰地看了看他。 后者又细细道:“皇宫里有翠萝看着,有什么大事会想办法送消息给杜无言;朝堂里有沈尚书震着,短时间内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皇帝身边,何正虽明面上不帮我们,但有什么事我相信他也会替我们先劝一劝皇帝。” 众人点点头,仔细地记下了。 除去荣亲王,还有一个江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