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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琛哭笑不得,“六meimei不嫁,也轮不到我啊?我要是女的,现在这个岁数不早让你给推出门去嫁人了?” 董太君道:“你嫁得出去才怪!若不是伯涵,我也舍不得六丫头嫁人的,就是留在我身边当一辈子老姑娘怎么了?横竖我养得起。哪里晓得这个小浪蹄子是个不争气的!” 梁玄琛昂首挺胸,“我一定给你争口气,把顾家二郎拿下。” 董太君道:“你么,就是发大心讲大话最能耐了!你肚子里有多少货你当我不晓得?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省心的!我何苦生你们哟!” 梁玄琛到处张望:“老四呢?” 董太君道:“禁军持服奔丧,他在营里守着呢,话说你现在没领职吗?” “哎哟,坏了,我也得去!”说罢一溜烟似的跑了。 梁玄琛跑回军营,只见里里外外铺天盖地白花花一片,禁军上上下下都在为皇帝持服,他是公爵府的三少爷,领了个千户职,平时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自然也没人来查,饷银倒是一分不少地发到手里。当然,他从来也不去领钱,那些钱都让上下左右瓜分去了,大家心照不宣便是。站在院里正看来往面色凝重的士兵,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三爷,您可回来了!” 梁玄琛回头,只见他手底下的一名百户长徐星纬一溜小跑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小厮,手里捧着孝服麻衣。 梁玄琛接过衣服披上,总算有一种国丧的气氛了。 “营里出什么事了吗?”梁玄琛正动手系封腰,徐星纬身侧的小厮伶伶俐俐地来帮忙,伺候他穿戴整齐。 “那倒没有。” “没有你慌什么?”梁玄琛对着那小厮多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人相貌堂堂,模样十分俊俏。 “皇上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听说八百里加急是去给秦王报信呢。”徐星纬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梁玄琛道:“秦王是嫡出,战功赫赫,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不过比太子晚生了几个月,如今亲爹不把皇位传给他,反而给一个毛孩子,他心里当然不服气。” “都在说呢,秦王怕是要反了,新帝尚未登基,大臣们天天在讨论怎么对付秦王。” 梁玄琛道:“先帝深谋远虑,一早架空了秦王的兵权,禁军三十六卫如今都在京城,秦王有多少兵?” “他养的私兵不少,听说定北王迫于情势也要归顺于他了。” “你听谁说的啊?” 徐星纬道:“三爷喂,你是去山里了吗?昨夜皇帝驾崩,禁军上下就来了一道道命令,都通了气的,定北王连夜出走,梁老将军正到处调动兵马要在半道上截住他。” ”定北王是异姓王爷,他来掺合啥?再说他打仗擅守不擅攻,先帝这才留下了他,我看他成不了什么气候。”梁玄琛背着手往营里走,一想不对,又准备往外走,“我去五军都督府看看,怎么真像要打起来的样子。” 徐星纬赶紧让小厮去备马。 梁玄琛道:“让你的小厮跟我一起去吧,我少个跑腿包打听的。” 那小厮道:“小的名叫常四,是个正经军户,不是徐百户的小厮。” 梁玄琛回头盯着他瞧:“几岁了?” “十七。” “那你不就是个小厮?” 第5章 常清河 梁玄琛带着常四去了五军都督府,想找自己的老爹梁运城问问清楚,毕竟外头满天飞的消息是真是假都说不好,还得是亲爹嘴里说出来的才作数。 然而梁老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六meimei梁冠璟大婚之日起,他就没再见着过,这会儿老爷子也没有镇守在都督府,至于去哪里了,身边人都没说,只吩咐有事可禀报,代为通传。 梁玄琛早些年和家里闹翻了不止一次两次,跟老爹并不对盘,既然梁运城故作神秘,那不问就不问了,他抓过一个人问四弟梁正珲的去向,人家告诉他指挥使大人随梁老将军一起出城了。 梁正珲前两天还是副指挥使,一眨眼变正的了,升得比自己快多了。当然,这个四弟在所有儿子里最得老爷子真传,杀敌勇猛,当者披靡,走路也一向是横着的,除了成年以后的梁冠璟,基本上没谁能让他放在眼里。对于不争气的三哥哥,他是一向不假辞色的,恨不得家里没这个人,不认识他。 梁玄琛觉得梁老爷子戎马一生,如今天下已定,朝廷开始重文轻武,老四不好好念书(主要是读不进去),成日里滋事斗殴,能有什么出息?他即便去边关历练了几年,如今当了上直卫指挥使,那自己还是个举人呢,科考中第能顶他十个指挥使,一介武人粗鄙不堪,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五军都督府兜了一圈也没人理,梁玄琛百无聊赖地看着常四。 “你家里排行老四?” 常四摇头,“四月四生的。” “挑什么日子不好,以后过生辰还挨着清明,届时庆生好还是上坟好?” 常四羞愧地低下头去,“我们这种穷苦小兵,庆什么生?届时自然是给爹娘上坟。” “爹娘都没了?” 常四红了眼睛,“爹早没了,我娘几个月前也没了,病死的。” 梁玄琛点点头,觉得他怪可怜的,刚刚没了娘的孩子。“你爹没了,这个军户的职是你顶吗?才来从军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