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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琛吃痛,“哎哟”了一声。 “这玩笑过分了。”常清河道,说罢却是在他旁边坐下来。 外头热热闹闹地谈笑声远远传过来,梁玄琛突然想起某一年的夜晚,也是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四弟新婚大喜,而他带着顾长风到后面自己的小院里,两个人滚在床里做成了好事。 “你弟弟成亲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要加把劲了。” 常清河觉得他挺烦的,“我没打算成亲。” “为了那姑娘,预备终身不娶了?人家不过嫌弃你的长相,你也不用这样自暴自弃啊,多大个事,大丈夫何患无妻?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千户大人,那漂亮大姑娘还不争先恐后地扑过来?是吧?以后生个模样俊俏的娃娃,报了这一箭之仇!” 常清河闷闷地笑,“我昨天说那个人不是负心汉,也没说人家是姑娘啊。” “啊?” “他是个不学无术,不思上进的纨绔子弟,然而一张嘴最会甜言蜜语,一等一的情场老手了。” 梁玄琛摇头叹息,“你竟折在这种人手里,既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该迷途知返了。” 常清河本来背对他坐在床沿,此时转头看,觉得他那个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的样子着实可恨,让他很想轻薄一番。他凑得近一些,问道:“若是我执迷不悟呢?” “要哥哥来救你出火坑吗?” “怎么救?”常清河屏息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他担心自己的呼吸重了,气息会喷到对方脸上。 梁玄琛看不见他,但是知道他离自己很近了,他的手杖轻轻伸出去,准确地抚过常清河的脸,最后点在下巴处。 那跟手杖只要触动机关,里面便可射出银针,这么近的距离,银针落在脖子里,常清河必死无疑。 “你可以试试喜欢我。”梁玄琛提议。 “然而我觉得你不会喜欢我。”常清河极力维持平稳的呼吸,几乎下一刻就要亲下去,他要时刻提醒自己忍住,这一次要等梁玄琛主动,否则怕是功亏一篑。 “要对自己有自信。”梁玄琛鼓励他。 “自信?我最缺的就是自信。” 梁玄琛抬手要去摸常清河的脸,不成想常清河敏捷地扭头避开了,“十三爷,请自重。” 梁玄琛恨自己看不见常清河的表情,明明他觉得刚刚气氛不错,然而伸手要去碰他,却惹了对方反感。他想是自己想错了吗?其实他对自己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轻轻叹了口气,梁玄琛道:“你觉得我是花花公子?” 常清河问:“你过去有几个相好?” 梁玄琛扶额,“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花花公子了。我要怎么证明我的诚意呢?” 常清河静静地看着他一筹莫展,眉头微皱的样子,心道他这个样子真好看,拼着嗓子不要了,他愿意吃一辈子药,让自己就做何承望。 梁玄琛不再摸他的脸,转而去摸他的手,这次常清河没有拒绝,他的手惯使刀,现在也不伺候人,练武练出一手掌厚厚的老茧,然而手背的皮肤倒是细腻一些,手指也修长,指节分明。 “你比我还刻苦。”梁玄琛道,“抽时间咱俩多切磋,练武要实用,还需与人对打,否则容易练出花架子。” 常清河道:“我武功未必在你之下。”他以前是留着一手的,不能暴露了自己的实力,现在却没有这个必要了。 梁玄琛突然使出擒拿手,这是家里老陆的师父几十年的修为所创,常清河束手就擒。然而他不服,挣了一挣,突然用了破釜沉舟之力强行解开,两人由两只手到两双手,上下翻飞,连过了十几招,梁玄琛一整套擒拿手下来,竟然并不能完全制住他,好几次分明锁死了,常清河都能以千钧之力强行破解。 “你哪儿学的这套手法?” “承自师门,加上自小勤学苦练。” 两个人竟打得兴起,分筋错骨,你来我往,都想要制住对方,都不肯相让,独门绝招亮出来,使的是平生所学。常清河很久以前输过,那是为了保存实力不暴露自己,真和梁玄琛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准。 手脚互相抵制角力,一忽儿停顿下来。 近在咫尺的两个人,气息彼此呼在对方面上。 “开宴了,你们两个在里面干嘛呢?快出来喝喜酒!”李明堂在外面大喊一声。 床上的两个人分明听到了,又仿佛都没有听到。 李明堂站在屋外,既不闯进来,也没有就此离开。 床板停止了嘎吱,刚刚比试之后消耗的体力,化作沉重的呼吸。“知道了,你先去吃吧,我们就来。” 李明堂站了一会儿,终于脚步声离去了。 常清河移开腿,梁玄琛松开手,两个人一起下了床,脸还涨得通红。 “他听见了。”梁玄琛说道。 “听见什么?” 梁玄琛笑道:“我是担心他误会了,他会怎么想我们两个?” “随便他怎么想。”常清河无所谓地说道。 “我觉得……算了”梁玄琛下地,伸手拿起他的白玉紫竹杖,“走吧,去吃喜酒。” 第50章 追杀 酒席吃到半夜,宾客纷纷离去,李明堂还自来熟的拉着梁玄琛和几个村民继续喝酒谈笑。 常清河在屋内与母亲道别,深夜便要动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