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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琛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常清河,常清河对自己的老母亲和弟弟不怎么亲厚,虽然钱和礼数一样不少,然而就是太有礼数了,所以他从未想过回去亲娘跟前,尽什么孝道。 "我尽我的孝,又没让你去,你阻我做什么?" 常清河道:"你也就孝顺在一张嘴上,你一个瞎子,回去能尽什么孝道是给他们端茶递水,还是敲背洗脚?" 梁玄琛觉得他没长人心,"这些都有下人去做,我只需回家往庭院里一坐,陪着他们喝喝茶,话话家常就好了。" 常清河目露凶光,觉得梁老将军到了这个年纪早该寿终正寝,如今这样真是碍事。然而要弄死梁老将军却也不容易,而且自己已经干下了毒瞎梁玄琛的事,再把人家爹娘弄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梁玄琛自己瞎了倒是不打紧,动了人家爹娘可不得了。 所以常清河也就是想想,心里指望梁老将军快快无疾而终,也不要苦了梁玄琛在病榻前端屎端尿才好。 将梁玄琛又送至京城东郊梁府,常清河没有进门,便要告辞。 "不进去坐坐吗?告诉我爹,是你把我从漠北救回来的,以后你就是咱们梁家的上宾。" 常清河摇摇头,"等你爹知道是我毒瞎了你的眼睛,还不知道该怎么整治我。" "不会,他只会说是我活该。" "……" "走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呸!"常清河扭头就走。 然而没有真走。 入夜梁府里静悄悄的,并不因为三公子突然回家就张灯结彩地庆祝,常清河翻上墙头偷窥,见梁老爷子与梁玄琛在院中切磋武艺,那老当益壮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样子,再活个百八十年都不在话下。 常清河少年失怙,如今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因为没了爹,家里仅有的田产全被上头的军爷侵占,几个叔伯非但不来帮衬,反倒又顺走了几样家什,那时候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如今看着梁家父慈子孝的样子,他突然有点明白了,他不能弄死梁老将军。 能教出这样的儿子来,梁老将军可不是一般人。 "谁?"墙根下有护院警醒地喝了一声,常清河马上趁着夜色飞奔而去。他轻功好,训练有素,能被梁家的护院发现,那人绝非等闲之辈。 "老陆,怎么了?"梁运城问道。 "有听墙根的,轻功很好,追不上。" 梁运城对梁玄琛道:"追着你来的?" 梁玄琛笑:"难不成还追着你来的?" "也不请人进来喝杯茶。" "男的。" 梁运城冷笑,"是女的我就不止请人家进来喝茶了。"顿了顿,他不死心地问道:"听说你在扬州跟一个青楼女子朝夕相处,同进同出,好得跟什么似的,似乎是叫千山雪?" 梁玄琛哭笑不得,"人家志向高远,如今早已进宫伺候皇上去了。" 梁运城算是彻底地死了心,又一次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出门在外手机更文,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乱码,见谅。 第71章 家变 梁玄琛在家里没住过半个月,又跟梁老爷子闹翻,气呼呼地离家出走了。 梁运城在大门口吹胡子瞪眼地骂儿子,说他年近不惑还是这般胡来不懂事,尽惹爹娘生气。 梁玄琛脸都气绿了,"年近不惑?我哪里年近不惑了?" 这就更没有缓转的余地了,梁玄琛去扬州收拾收拾行李,打算提早动身,去辽东采买人参鹿茸貂皮去。 水空在漠北很吃了一些苦,哼哼唧唧推三阻四的,总之是不想去,他挑选了几个伶俐的孩子跟在梁玄琛身边伺候,梁玄琛急着走,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常清河军中训练了几批信鸽用于传输紧要军情,还是他自己掏的银子,结果这些鸽子光吃粮食不干活,既不能把信送去扬州,也不能把信自扬州带来边关,鸿雁传情的梦想算是彻底破灭,常清河一气之下,把鸽子全煮了赏给李明堂打牙祭。 李明堂吃完最后一只鸽子正剔牙,常清河还坐在那里生气,突然小厮来报——木大官人来了。 李明堂打了个饱嗝,提着酒葫芦道:"好了,我识相,我走了。" 常清河低头闻闻,生怕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味儿惹人讨厌了,他赶紧唤来小厮换一身干净衣裳,泡澡是来不及了,只能凑合凑合。虽然天天晚上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然而早起练功出了一身透汗,还未及换洗,突然营里有事就出门了。 刚刚换上干净衣服,梁玄琛就进来了,他也不说话,直接把常清河按倒了。 "你也不怕弄错了人?"常清河刚刚穿上的衣服,瞬间又脱了,早知道也不费那个力气了。 谁知道梁玄琛一把推开他,冷冷道:"对不住,弄错了。" 常清河一愣,见他竟然提起裤子要走人。 "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找我的承望弟弟。" 常清河哭笑不得,"来来来,承望弟弟在里屋,你坐你坐,我去叫他出来。" 梁玄琛果然正襟危坐地开始等人。 常清河进屋溜了一圈又换一身衣裳,重新转过身来,他抬腿迈开步子小心地走路,清了清嗓子,倚着门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温暖干燥的手掌盖在肩上。 梁玄琛抬手,轻轻抚摸常清河的掌心,那里的纹路他已经烂熟于心,以前他没有细细摸过常清河的掌纹,所以记忆里这双手只属于何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