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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美人醉卧,如同玉树斜倾。 温行看着他,道“抱歉承了你那么多句老师,却没能教你一招半式。是我之过” 叶酌给他的视线烫了一下,垂眸道“总有机会,不差这一时。” 温行摇摇头,微微加力按住他,很温和的,就像是一般的长辈教训自家的孩子一般,用一种哑然失笑般的嗓音道“不要胡闹了。” 他对着叶酌说了那么多次胡言乱语,叶酌也胡搅蛮缠了多次要他区别对待,这却还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流畅的说教上一句“胡闹。” 就像是对着自家最宠爱的小弟子,执拗又周全的,想要把他小心翼翼的,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却又怕弟子不承情,非要和他对着胡闹,于是只好佯装愤怒,其实话道嘴边,又怕吓到他,于是只能那么轻那么柔的说上一句,不要胡闹。 叶酌偏过头“我从不胡闹。” 温行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看唇齿的口型似乎是个“谢谢。”,最终却不在言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抱歉,又像是道谢,而后便转生踏上飞剑,同一拨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叶酌立在原地,没用动弹。 塔灵略有些担心“仙君?” 叶酌神色晦暗难明“谢谢?谢我什么,谢因我之故,不得名不得利,不得烈马不得轻裘?谢因我之故,白狱蹉跎半生,谢因我之故,千夫所指,无朋无友,所以一点亲近就能换他真心相待,我随口一句戏言,他就要护我周全?” 塔灵沉默片刻,“仙君,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叶酌道“我打算怎么办?仙君之位,钟四海造化,夺八荒气运,这普天之下一共才三位仙君,我叶酌便占其一,我要护的人,居然也有护不住的时候?” 他冷笑一声“他们不是想看叶崇宁吗?简单,我给他们看叶崇宁!” ※※※※※※※※※※※※※※※※※※※※ 我好喜欢英雄救美(?)啊 仙君要开始装逼(?)了 第37章 叶酌转头的时候,表情已经如旧,他看向张悬,直接道“替我给你们百慕灵君送张拜帖。” 他这话说的并不客气,没有什么请一类的敬称,仿佛张悬是他的下属一般,然而张悬看着他,却觉着他嬉笑怒骂的皮囊下酝酿着一股极强风暴,似有摧枯拉朽,令群修避退的浩然伟力,仿佛上古时代名流青史的大修,剑气呼啸之间,星辰相映,群山回响。 于是他们所想所愿,便是日月颠倒,江海逆流,也难以阻断分毫。 所以她默默的从从洞里爬出来,居然生不起半分反叛的心思,点了点头。 张悬御剑走后,叶酌搭张悬的便车去了镇子,买了朱砂黄纸,一道神行符将神色恹恹的温芒送回了下泉,他本人则回了趟下泉山下的小镇,解封了一个堕仙初期封印的青玉箱子,又赶在审判之前远付章河,同垂垂老矣的百慕灵君坐了三个时辰。 仙君弟子堕魔一事影响极大,下泉可以说一夜之间声誉扫地,于是裁决罪过一事宜早不宜迟,居然就安排在隔天上午,于是叶酌跑来跑去,时间真是卡的很紧张。 审判之日,向来冷清的下泉宫迎来了诸多客人。温行作为仙君弟子,羡慕的有嫉妒有,如今墙倒众人推,各派大大小小的长老蜂拥而至,直把明光殿前的白雪踏成了污黑色。 ——说是各派的仙门前辈,却同俗世里菜市口看砍头的无甚差别。 这些人大多仅仅听过温行的名字,连面也没见过,却如同苦主一般,堆在明光殿前,翘首以盼,哄哄闹闹。他们分明压根不知道恨着什么,却只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原来高高在上拖进泥里,再唾弃两口,仿佛心里的气才理顺了平歇了,藏着掖着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嫉妒就弥散了。 塔灵坐在群山之颠,他已然回到了真身,同叶酌断了联系,如今他也不知叶酌在何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一仙君来不及赶回,由他出面保人。 于是他挑了一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大殿中央。 温行正跪坐在大殿中央。 他闭着双眼,两手收拢于膝上,脊背笔挺,面上无甚表情,显得异常沉静。一动不动的仿佛坐成了一座亘古不化的冰雕,然而就是这种姿态,到也比外头那些叫嚣着的雍容数倍。 端遗端秀等长老从大殿两边坐入中央,端遗居中,两边分别是端秀和另一个中年人,塔灵看出是当时静阁的那一个,他们三人坐在上方,两边衣着各异的长老被引导着坐入各自的座位。 待到所有人一一落座,端遗道人便咳嗽一声,他说话的声音夹杂灵力,足可以让整个大殿听的清楚。 “此间事,是我下泉宫管教无方,具体细节,想必诸位道友已经知晓,那边现在开始谈谈对……对温行的处置事宜。” 端遗本想说雪松长老,然而顾及各路情绪,还是直呼了名号。 端秀率先站起一步,对着端遗施过礼“掌门容禀,小道以为温行虽有堕魔之实,但到底从未做过恶,同那些掀起腥风血雨的魔修不可一概而论,我派白狱向来以镇恶压魔为己任,不如就此封入白狱,不再许他入世。” 台下的紫衣道人斜睨了端秀一眼“道姑此言差矣,堕魔岂不就是最大的恶事?” 这话得到了广泛响应,立马有人站出一步,附和道“确实确实,况且他无故离开下泉,前往仪山,前两天景城也发现了妖孽作恶,莫不是同妖修魔修里应外合密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