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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公申公子?什么关系?”他觉得,这rou是断袖做出来的,再饿,也不想吃。 “他是我的恩人。”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挨打以后,他来进香,救了我。” “那你们是不是太快了?”轻一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才认识两天?就抱一起了? “什么快?” “关系啊!” “什么关系?” “……”轻一放下鸡腿,直接问,“你们是不是相好的关系?” “?”秦长落摇头,“相好是什么意思?” 他对感情,并没有认知。他只知道男耕女织,一家老小,可他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会日久生情。更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不被接受的情感,是龙阳之好。 轻一看他反应纯真自然,有些讶然,如此纯真?不,是白痴了吧!那问题应该出在公申赋云身上。他点点头,夹起来鸡腿咬了一口,香! 那公申赋云衣着华丽,谈吐贵气,还认识皇族子弟,他会沾染玩弄漂亮男子的习气,是说的通的。 他看着秦长落虽然皮糙略黑的脸,却是眉眼似画,这模样,若是好生被人养一阵子,那绝对是艳压四方的一张脸。有必要,提点下我这个小师弟啊。 “既是不怎么熟,报恩后,就不要与他有什么干系了。” “为何?” “你的手相呢,显示了,你跟他在一起,会发生让你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去的阴影。要远离。” 轻一胡诌,手相之术只能看人总体运势,看不到详细事件。 “哦…”秦长落嚼着味道还算不错的rou,听了这一句,顿时嘴里味道就淡了,心里也蒙上了一层什么。 他对公申赋云,是想要抓着的。他除了报恩,还想跟他做朋友,那可是他主动要跟他做朋友的,他特别奢望。 人生中,所有的第一次,都是难以忘记,意义不同的。 他出来后,遇到了第一个跟他微笑的人,是给他开门的小道长。第一个愿意收留他的人,没有赶走他的人,是师父。第一个追着他满山跑,愿意与自己交朋友的人,公申赋云。第一个,愿意跟他一起吃饭的人,轻一。 四个人,死了两个了,剩下的,他希望,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一盆鸡rou被吃光,轻一打着饱嗝说明天还要吃。躺在床上,就要睡了。 秦长落看着宽大的床,问道:“我可以也睡在这儿吗?” “不行!你去随便找个师叔们的禅房,看着那个好就去睡哪个。现在开始,师父的禅房是我的了。” “我…我讨厌黑…” “讨厌还是怕?”轻一不经意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一个大男人,怕黑? 说真的,他是真的怕。睡在旷野里,枕天席地围着火堆时,他不会怎么样。但睡在四方有壁的房子里,他就会很怕。 他怕黑,是爷爷去世后第三年,被一头野狼袭击后落下的阴影。 那狼前腿被捕兽夹夹的鲜血淋漓,身上还有刀伤。大雪夜色里,它浑身流出来的鲜血冒着缕缕白气,幽幽瞪着凶恶的一双绿色眼睛冲进了柴房,看见秦长落,发了疯一般地扑咬。 熟睡的秦长落小腿一阵钻心剧痛,睁眼看到血糊糊的恶狼,吓得叫都叫不出来,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腿被狼又咬又晃。 可突然的,那狼就软了下去,一头栽倒,一动不动。 门外两声交谈。 “该死,怎么跑到这个小瘟神屋子里去了!咱们爷俩好不容易堵了这野狼一天!准备过个肥年!” “爹!咱们快走吧,明天再去堵一条!我可不想在这待着,被他克死了怎么办?” “走走,真晦气!” 秦长落看着小腿并不深的伤口,面对死狼,惊悸未消,又听得这些话,心里比被刀剜了还痛。 爷爷过世后,村子里的人对他更加厌恶了。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觉得黑暗里,会时不时跳出来个什么野兽,把自己吃了。下次遇到的可不一定是被人打的半死的野狼了。 怕黑,却又不得不的独自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哪怕现在给他一个干净舒适,不会有野兽闯进来的禅房,他也不想、不敢自己睡。 “我…我就坐在门口,不去床上,可以吗?”秦长落祈求。 “不可以,那多渗人啊!你快走,快走!”轻一不耐烦。 “诶?公申公子呢?”他才想到,小半天没见他露面了,“你让他陪你睡,他一准乐意。” “恩人回家了,也许,不回来了。”秦长落不敢抱希望,可他极其希望,他快点来这里进香,哪怕是进香。 轻一从床上坐起,神色微变,“回家了?不回来了?那怎么行?郎华子突然来了怎么办?那我们两个可能都会被他打死!他不是答应了你,要留在这里等我找到宝贝再走的?” 秦长落不说话,心里也暗暗埋怨恩人说话不算话。 “秦长落,你今晚不要睡了,在大堂守着,有什么动静,就赶紧通知我,咱们赶紧跑!”轻一命令。 “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这道观以后是我的,你要想留在这里,你就得听我的。”轻一这句话是威胁也是试探,他还不知道秦长落想留下的决心如何。 秦长落摸了摸怀里的玉如意,点了个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