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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竹哑口无言,片刻后才一脸愤怒道:“你怎的这般自私!可惜了你儿子和孙子有你这么个长辈!” 莫无摇摇头,转身朝一边的孙星阑走去。此时孙星阑小小的身子抱着孙修文的尸体,脸上泪痕纵横,哭的险些背过气去。白泽静静的陪在旁边,一天能炸几十次的暴脾气收的干净,也不说话,只是在孙星阑哭的倒不上来气的时候拍拍他的后背,以防真的晕死过去。 莫无走近两步,就听孙星阑稚嫩的声音打着哭嗝,一边道:“爹,等阑儿学会抓鬼,家里就干净了…爹就再也不用被坏人吸血了……呜呜呜……爹,你等等阑儿啊,你醒醒啊爹……” 莫无脚步一顿。 清竹跟过来,看着孙修文灰白的尸体和哭成泪人的孙星阑,叹了口气,“作孽啊……” 莫无走过去,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子,往孙星阑眼前一递,“事发突然,只来得及抓住一魂。好在抓住的是三魂里最重要的‘胎光’,有什么话尽快说,一会就该来人带他走了。” 孙星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布袋,又愣愣的看了看莫无,眼睛里满是不解。 “他一五岁的娃娃能懂这些?”白泽白了莫无一眼,飞起来将那布袋接了过去,爪子一勾将袋口打开,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便从里面飘了出来。 与其说那是团影子,倒更像是一团气体,朦朦胧胧,也没有什么形状。孙星阑好奇的睁大眼睛看过去,连哭嗝都忘了打。 那团气十分脆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吹的七零八落。莫无身子偏了偏,将风挡住,也不知是对孙星阑还是对那团气说:“快点啊,在外面可撑不了多久。” 那团气一动,上下交叠,宛如对着莫无鞠了一躬,而后转向孙星阑,一个声音响起,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似的,听起来是在十分用力的喊着,声音却细微而衰弱。 但孙星阑一听那声音便又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阑儿,爹平日的教导,可还记得?”那声音如往常一样带着威严,宛如不动的高山,严厉的不近人情。 “阑儿记得呜呜呜……”孙星阑哭成个泪人,“爹爹教导阑儿,要、要上进,要持身中正,宽以待人,要、要……“ 孙星阑哭的说不下去话,那声音沉默片刻,再开口时更虚弱了些,道:“阑儿,将来你要多读书,走正路,切莫不思进取,坐吃山空。你……” 那声音顿了顿,放柔了两分,“你一直都是爹的好孩子,爹很为你骄傲。” 微风吹过,将那话吹散在微凉而寂静的夜空。 孙星阑睁大眼睛,小小的双手猛的伸向虚空,用力的挥舞抓握,终究是抓了一手虚无——那团气终究还是缓缓的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司命翻着与命书,一脸惆怅:“你这死法,和写的不一样啊……” 孙修文:……那我再重死一遍? 司命:算了算了。过几天你夫人会被娘家逼着改嫁,刚好要嫁的那人出了点岔子,地府正满大街找人顶呢,你去吧。 孙修文:……好! 司命:那个什么…… 孙修文:? 司命叹口气:再活一遍,就别对孩子那么凶了吧? 孙修文一愣,笑了笑:……好。 第40章 孙星阑再醒来的时候,身子一颠一颠,正趴在一个温暖的背上。他揉揉肿成桃子的眼睛,一时有点迷糊。 背着他的那人微微转了下头,好看的杏仁眼看起来懒洋洋的,“醒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背人孩子,你可是赚大发了。” 孙星阑回过神来,紧张又规矩的道:“…莫天师。” 莫无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另一边,“表兄,我总觉得这孩子和你特别像,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总是这般说话?” 仙君手里提着莫无的黑金破刀,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一鸟带着孙星阑回了孙府,孙夫人早早就一脸担忧的在门外等着,一见孙星阑顿时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将孙星阑抱了过去。孙夫人朝莫无道了谢,转身要走,却不想孙星阑忽而小手一伸拉住莫无的衣襟,说什么也不放手。孙夫人说了两句无果,只好抱歉的看向莫无。莫无看了看孙星阑,有点为难:“……我不会哄孩子,你拉我也没用。” 孙星阑小脸一低,偏偏就是固执的不放手。 莫无叹口气,“行吧,陪你一会。”说罢偏了偏头,“表兄?” 仙君水墨丹青般的眸子看过来,神色温和,“我陪你。” “好。”莫无状似自然的转过头,心跳蓦的漏跳一拍。 他心里暗骂了自己两句——不过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自己硬是听出了别样的味道来,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奔着失心疯的方向去了? 他心里烦躁的叹口气,跟着孙夫人一起去了孙星阑的屋子。孙夫人将孙星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理了理孩子的头发,柔声道:“娘就在外面,别耽误莫天师太长时间,好不好?” 孙星阑乖巧的点了点头,露出被子的两只大眼睛不住往莫无身上瞧。 孙夫人朝莫无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屋子。莫无坐到床边,向后往床架上一靠,双臂抱胸,有点无奈:“我没哄过孩子睡觉,我小时候不睡觉又哭又号,秃毛那厮都是一翅膀把我扇晕,俩人都省事,这法子我没法给你用,你要不就自己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