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节阅读_53
妈的,现在哪有设备来插优盘啊?徐泗仰天长叹,一种天要亡我的悲怆感油然而生。 出于人道主义跟信守承诺的传统美德,徐泗又不能没脸没皮地直接把烫手山芋给扔了,他磨磨蹭蹭地把东西再原封不动地装回去,重新塞回口袋。 他得去找颜影后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东西退回去,这忙他不帮还不行吗? 然而现实总是与你所想的背道而驰,你越是死命地追,它越是撒着欢地跑,恨不得跑出天际,浪到海角。 等徐泗回到窝棚,迎接他的景象让他顿时傻了眼。 现场就像是遭了抢劫,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点点做的筷子、椰子碗、石斧,碎的碎裂的裂,留的火种灭了,连整个搭的棚子都被拆了一大半。 人呢?不说颜瑜,怎么连一动不能动挺尸状的周聪都不见了? 徐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大家一起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毁了,一下子人就被残忍地扔回到苦哈哈的起点。 他有点不知所措,头顶的那片天好像都压低了一些,压得自己直不起腰。 抱着复杂的心情左翻翻右翻翻,徐泗在原先周聪躺着的位置同样也发现了血迹,那片血迹就像是炸药包的引线,一下子引爆了徐泗脑中逐渐聚拢喧嚣的恐惧。 他皱着眉,面色铁青,浑身的肌rou紧绷起来。 一紧张,某人就不自觉地开始抖腿,脚下踩着的一块木桩发出嗒嗒嗒的轻响。 他脑中转得飞快,有一股他们不知道的势力也生活在这座岛上,而且,敌在暗我在明,相安无事这么长时间以后,现在这股不明势力发动了攻势,掳走了他的所有同伴,也不知道范明辉他们是死是活。要是碰上什么原始部落,什么食人族……想想就头皮发麻,血液倒流。 不对,也不是所有人……徐泗猛地转身,还有祁宗鹤……刚才他比自己先回来,现在人呢? 刚闷头跑出两步,迎面撞上了一副硬实的胸膛,那人一只手紧紧地硌住徐泗的腰,一只手按住徐泗的后脑勺。 徐泗本就被自己脑补的剧情吓得腿抖,突然被人钳制住,下意识剧烈地挣扎起来。 “别动,是我。”紧贴着面颊的胸膛里,震荡着因说话的震颤带出的回音,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跟他同一个牌子的洗发水。 徐泗使劲儿嗅了嗅,放松下来。 第36章 我拒绝当鲁滨逊14 “回来发现遭了变故之后, 我就原路返回去找你。”抱着他的人呼吸有些急促, 是狂奔之后的气喘。可能是徐泗的错觉, 紧贴着他后脑勺的手似乎有些发颤,一下一下把他的头往对方身体里按。 徐泗的鼻尖硌在坚硬的锁骨上,被闷得有些缺氧, 花了个巧劲勉强推开那人。 等大把的新鲜空气涌入肺腑,他按捺下那种唯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强烈不安, 放松紧绷到有些发酸的嘴唇。 “有敌人……”他盯着祁宗鹤浅棕色的瞳眸, 话一出口, 觉得自己的声带发紧,带出些有点怂的颤音。 被推开的祁宗鹤上下扫了徐泗两眼,没发现有任何的外伤,紧蹙的眉毛微微舒展。 “这次是两个人。”他像是卸了浑身力气,懒洋洋地靠上依旧坚守岗位的那根木桩,下意识去掏西装裤的口袋, 却发现兜里根本没有烟, 又悻悻地缩回手, 寂寞地捻捻手指, “一个人负责控制颜瑜,一个人……像是在搜什么东西。” 徐泗附和着点头, 从现场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的地毯式搜索迹象来看,不难看出那人的意图。 “而且,要把两个大活人搬离,唔……就算是尸体, 一个人的话,恐怕也得是国家队的举重选手。” “你觉得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祁宗鹤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紧张的情绪陡然放松下来,他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尼古丁的安抚,这让他有些烦躁。 他的烟瘾并不大,但是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需要烟草的镇定效果,可能是事情从未像现在这样脱离过自己的掌控,就像是一直稳cao胜券的cao盘手,突然面对崩的支离破碎的股市,一时间无从下手。 他厌恶这种身处重重迷雾的窘迫境地。 祁宗鹤的表情晦暗不明,徐泗能感觉出他的烦躁,他很想告诉祁宗鹤,那人翻箱倒柜可能是为了找他手上的优盘,但是左右权衡后又不得不说一声,“不知道。” 因为这也只是他无端的猜测,优盘里的资料会威胁到的人是谁?谁会不择手段地想找出这颗定时炸弹?可是范明辉刚刚失踪,也是受害人之一;如果不是为了优盘,他又实在想不出他们这群身无长物的流浪汉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搜寻。 再说,在动机上往细了想,祁宗鹤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只不过因为时间限制,徐泗排除了他。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收拾收拾沮丧的心情,想先出去找找人。远远的,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皮球似的滚了回来。 范明辉失而复得,再次出现的时机十分巧合、十分微妙,让人想不恶意揣测都难。 只见他捂着脖子,仓皇失措地跌跌撞撞而来,一脸劫后余生的浮夸表情,在看到窝棚倒了的惨相后,先是一愣,随即暴跳如雷,摸着光秃秃的脑门儿就扯着嗓子骂骂咧咧起来。 “哪个小赤佬干的缺德事,老子倔你十八代祖宗的坟!”一激动,带出点方言口音,他放下手,上蹿下跳,硕大的肚子随着他大幅度的肢体动作颠来倒去,活像个跳梁胖小丑。 徐泗看清他脖子上的一抹血痕后,疑窦丛生,难不成是自己划拉的?还有,另一个帮凶是谁? 明显祁宗鹤也暗生疑心,“你去哪儿了?”他眯起眼睛,身体很放松,可双手环胸的姿势却隐隐透出戒备。 “嘿,别提了。”跳梁跳久了,范胖子气喘吁吁地弯腰撑着膝盖,摆摆手,“告诉你们,这岛上不止咱们几个,还有别的人。” “嗯。”祁宗鹤点头。 “那兔崽子蒙着面,拿把指头长的小刀抵着我喉咙,逼我就范。”回忆起自己差点就一命呜呼的场景,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范明辉抹抹脖子上的血,脸色煞白,沾了自己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帕金森的抖动频率跟他惊慌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徐泗心里的疑惑更大了,难道真是我猜错了? “你是怎么从那人手上逃脱的?”徐泗迫不及待地问。 范明辉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他的说辞,“他把我绑了,丢进一个一早挖好的深坑,估计是觉着以我这体型肯定出不来,人就放心大胆地走了。他奶奶的,也不看范爷我什么出身?也太小看我了。费了一番功夫,一出来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给你们报信儿。” 说着,他拍拍自己满头满脸的尘土,连仅存的几根头发丝儿里都沾着泥。不可否认,确实很像刚刚从矿里上来的挖煤工人,干净的地方只剩那双像是常年睡不醒的小眼睛。 “这地儿太邪乎……”他拿眼睛滴溜溜搜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了两个人,“其他两人呢?” “嗯,估计是跟你遇到同一票绑匪了。”祁宗鹤轻轻撩了一下眼皮,越过范明辉,掠过徐泗凝重的脸庞。 徐泗接受到讯息,眨了眨眼睛,抬脚跟着祁宗鹤往外走。 “诶,你们去哪儿?”范明辉一把拖住徐泗连衣裙的裙摆,灰扑扑的脸上沾了汗水,泥土混成条状夹在他抬头纹的缝隙里,有点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