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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的敌人_分节阅读_87

    我当下脸就一红,直着脖子看他,下意识地就想问他,哎我美吗?不过我最后还是没问,没好意思。

    他笑着用手指指脸颊,“脸红的时候更美。”

    我顿时把桌子上的书揭了,转身就跑,脸红得滴血。

    大年二十九,我到杨天家吃饭,他们租在堂西街市场附近的一套三人房里,素贞阿姨把唐君的房间每日定时清扫,即使他不在,房间里依然很干净,这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围着桌子吃火锅。

    没了郭晶跟唐君叽叽喳喳地闹,气氛稍显安静,不过吃到一半家里电话就响了起来,杨天咬着块鸡腿去接电话,一听是唐君,眉头一舒展,跟那头调侃了起来,素贞阿姨听罢急忙也蹭过去要接电话,那头响着郭晶大声嚷嚷的声音,她说,“快让李优听电话!”

    杨天挑着眉头眼底含笑,把电话塞我耳朵,我要去接,他把手挪了挪,示意我就这样听就好了,我瞪了他一眼,就听到郭晶在那头喊道,“新年快乐啊李优,你想我没有?我可想你了,这边没有朋友,我只有唐君,我每天都好想你们,我想啊,如果我跟你一样是画家就好了,一定画一堆的画寄回去给你看。”

    我笑着说她傻。

    接着唐君接电话,他痞痞地在电话里笑着说,“李优,我要是把深圳这边玩坏了怎么办?”

    我碎他,“那你就别回来了。”他坏笑道,“不行啊,我还要回去建房子给你住呢。”

    杨天也听到了,笑着朝我挑眉,“叫他建个皇宫吧,才刚开始就这么得瑟,小心跌个狗/吃/屎。”

    唐君在那头听到了,对着杨天吼道,“说好的兄弟呢,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们还能愉快地当好兄弟吗?”

    我急忙把电话塞回给杨天,杨天笑着又把电话如烫山手芋似地塞给一直在笑的素贞阿姨。

    素贞阿姨跟那头聊完了,我们的火锅又开始了,这一次,大家都洋溢着笑脸,就连一直没说话的秦萧叔叔都问,唐君在深圳做什么事业?我跟杨天说,搬砖的。

    秦萧叔叔皱了下眉头,说道,“那不如当个片警。”

    我跟杨天对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大年三十,这是第三年家里没有李秀的新年,不自不觉距离李秀离开已经近三年了,mama依然一早就去市场买菜,爸爸则跟萧叔叔去买鞭炮,家里剩下我一个人无聊地坐在电视机前看《还珠格格》,这部古装清代阴差阳错认错女儿爱恨交织的电视剧就这么红了,我平时不爱看,但是mama爱看,每天晚上都撸着一堆的纸巾坐在电视机前,哭得稀里哗啦,爸爸有时瞄上两眼,一脸嫌弃地去掏花生豆,然后抱着花生豆在一旁默默地啃着。

    下午mama回来做饭,爸爸也回来了,等到六点多,门口的鞭炮声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整条街像被轰炸了似的,我捂着耳朵嫌弃地看着满地的红色鞭炮,几个小孩还意犹未尽地跑到那中间去捡那些没炸完的,点燃了就乱丢,我站在门口威胁他们,不许把鞭炮丢到我家里,不然我就用剪刀剪了他们的小*,他们吓得捂住裤裆,直往后退。

    爸爸掏着花生豆,眯着眼睛复杂地看着我这样欺负小孩子。

    七点多,李秀来电话了,这是这两年来她第一次来电话,她来电话的时候爸爸去隔壁走动,我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mama在接,李秀似乎很多话跟mama讲,mama这边一直没怎么说,只是叮嘱她注意身体,接着mama就说,“秀秀,我还要去做手撕鸡,下次再聊吧,你meimei等着吃呢,要不我让她接……”说着不顾我的意愿就把电话塞给我,mama就如火燎似地冲进厨房,我盯着手里的电话愣了半响,打得她满脸红肿的那副画面在我脑海里涌现,我把电话放耳边,那边喘着气,好像在生气,接着我还没开口,电话“嘟”地一声就挂断了。

    我耸耸肩,把电话也挂了,接着继续看那狗血的《还珠格格》

    吃年夜饭的时候,mama吃了一大半都快吃完了,才想起来今晚似乎李秀有打电话过来,她撕了鸡腿给我,就跟爸爸说,爸爸敛了下眉头,低声问,“是不是来要钱?上个月把这个月的钱都给她了……”

    mama抹了下嘴巴说道,“没,就说新年快乐之类的,现在这个情况也不适合再给她钱了,超市这段时间都没什么生意。”

    我咬着鸡腿沾着酱油,吃得满嘴都是酱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二的时候我厚着脸皮去郭晶家吃饭,我想郭晶不在家,我至少替她一下,郭晶的mama看到我就添堵,脸色很难看,她爸爸倒还好,坐在沙发上跟我聊天,说郭晶寄了生日礼物给他,是一副金色的镜框,特别好看,说着还拿出来给我看,我笑着跟他聊着郭晶在深圳的那些趣事,我边说边去看郭晶mama的脸,她面无表情地翻着手里的杂志,可是没到我们说郭晶那里那里的时候,她的手就会停顿一下。

    即使她曾经再吓人,她终究是个母亲,而我再怕她,却是我把郭晶放走的,至少在郭晶回来之前,我替她看着她的父母。

    吃过饭,郭晶的爸爸让我留在家里睡,就睡郭晶住的房间,我看着郭晶爸爸期待的眼神,起身去给mama打电话,就这样留下来,坐了一会,郭晶的爸爸说一起去散散步。

    我看着窗外的寒风,心里顿时一阵抗拒。

    但是他已经拉住我的手了,我看到郭晶的mama也起身站了起来,只能认命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出了门,外面果然很冷!我顿时把我的头缩进围巾里,鼻子一下子就红彤彤了。

    郭晶爸爸说吃过饭走走路有助于消化,平时都是他跟郭晶的mama两个人的,以前郭晶在的时候,偶尔三个人,但是很多时候郭晶是不愿意出来被风刮的。

    过了年以后就高二下学期了,下学期跟上学期这压力一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班里的同学都是战士,这么从小学拼到初中,再从初中拼到高中都在a班,那不是随随便便学就可以会的。

    陈挠也开始进入高考的倒计时,他拿走我送他的那幅画,笑着说,“等这幅画我等了两年。”

    他说这话的时候张楚也在班里,张楚笑着回他,“我看她画这幅画也画了两年。”

    陈挠扫了他一眼,几分复杂,随后转过头揉揉我的头发,笑着说,“那我在海大等你,你一定要考上来。”我朝他举了个军礼说道,“遵命!”他的话让我想起小学的那会,他说他在常青中学等我。

    接着他侧过身子,看了一眼也在看着他的张楚,两个人在空中不知道在看什么,可是就是这样对看着,我当时站在他们中间,感觉怪怪的,但我没往别的地方想。

    正想着打断他们的“深情款款”的对视,陈挠转头朝我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教室。

    打那以后,陈挠就没再出现过,他在备考,那种每天都被提醒高考快到了的感觉,我跟张楚则继续往上爬,张楚的成绩一直居高不下,我则因为化学挤在第五名,但也算不错了。

    每天放学后留在学校里写作业的同学越来越多,a班基本坐满,但是我跟张楚的位置则永远都只有我们两个,有时我也会凑到别的桌子去跟一些同学探讨问题,回到位置后,就只看到张楚低着头唰唰唰地在练习本上写着,那速度简直是平常的一倍,我经过几次这样之后,我就问张楚,“是不是我每次在这里你做题的时候就受到干扰?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如被放出去的小鸟似的,自由飞翔了?”

    张楚眯着眼盯着我一会,随后死死地吐出两个字,“不是。”说完了他甩着书包就踏出教室,那几个妹子一下子就捧着下巴说道,“好帅好酷……”我顿时如被雷劈似的,抓起书包也赶紧跑了。

    有句话说,无意耍帅却帅倒一片人,说的就是张楚。

    但有时我会恶意地想,他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陈挠照毕业照的时候,亲自到我们班里拖我,一边拖一边说,“怎么也得跟我一起来一张啊,你可是我们校花!”

    接着我就被拖抹布似地被他拖出教室,班里那几个女孩就喊着,“抢他第二个纽扣!”

    那时我不知道第二个纽扣是什么意思,那白晃晃的衬衫就在我跟前,照完相之后,陈挠自动把第二颗纽扣扯下来,顺势露出白皙的锁骨,他笑着把纽扣塞我手里说道,“拿好!”他的拿好刚说完,就涌上来一群女生,一把抓着他,我则被那群女生一个用力挤出了人群,傻傻地看着他淹没在那群女生的怀里,我吓得直往后退。

    这些人太恐怖了。

    回到班里,我把纽扣找了个盒子放了起来,有一次张楚帮收拾书包的时候一把就掏出那个盒子,随后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嘿嘿一声挠着头皮说,“就是那纽扣,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他没说话,把盒子重重地塞进书包里,我当时急忙说,“哎,你轻点啊,那个盒子很脆弱的。”

    他抬眼眯着看我,“是怕纽扣弄丢吧?”我翻个白眼,说道,“这个盒子是郭晶送我的,以前着里面放着的是瑞士糖果。”他哦了一声,下手轻了点,拉上拉链说道,“下课了。”

    高二的这个暑假是我读书以来这么短这么短的,不到二十天啊,我们又要上课了,高三的日子随着到来,李腾老师的脸每天都紧绷着,后来他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带高三生,很怕带不好。

    因为上一届的高考成绩实在是太牛逼了,那时海印大学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重点大学,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家太远,尤其是生活惯了南方,去别的城市就是找罪受。

    于是陈挠那一届的,abc班合计有三分之二上了海印大学,刷新了常青中学这么多年来的重点大学的记录。

    李腾老师说他现在每天都把脑袋放裤腰上给我们上课,催促我们高考,班里的同学本来就够勤劳了,现在更勤劳,连午休时间都在看书,整条走廊除了d班f班还会稍微闹腾以为,安静得如无人区。

    校长可满意了,直说这届一定能超越上一届的,李腾老师的脑袋一下子就冒汗了。

    自从上了高三,堂西街我就去得少了,主要是专注学习,mama也如临大敌,每天晚上我回到家,总是听到mama跟爸爸说,“你别弄那么大动静啊,吵醒女儿我就拿你是问。”

    每次我都看到爸爸那高大的身子垫着脚尖走下楼梯的那一幕,我就想笑。

    孟宴老师说今年不找我出国了,叫我可以把每日一画停一下,我嘴巴是说好,但是我还是坚持每天晚上画一副。

    到了现在的这个状态,我的灵感基本源于生活,所以我每天都能画得出来,也很少会碰到卡壳的状态。

    但张轩就不一样,他说他经常几个月画不出一副画,但是他一旦画的画出来,那幅画必然得奖。

    现在全国青少年画家的排行榜,张轩没师傅没后门,也挤到了五十名内,我则排在第一名,亚洲第三名,不到一年,我又有了新存折,都是标出去的画赚的钱,也有比赛的奖金。

    唐君则有点牛逼了,他在深圳找了块地,建起了厂房,虽然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但是厂房一建起来,基本上钱也就回笼了,我给他的那点钱,够他起个头,但是到底还是不能帮他支撑到最后。

    而郭晶去上了技校,学财务的,说将来帮唐君管钱,这两个人一下子就给绑在一起了,即使他们还不到合法的结婚时间,可是谁能想得到,先结婚的那个反而是我。

    高三的学生苦,高三的学生累,高三的学生睡觉也在做题,我总算体会到了,很多时候不是我想这么努力的,是环境逼出来的,反观我觉得有点吃力,张楚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学习也不见他费力。

    9月28日我生日,其实这么多年来,没人帮我过生日,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可是当张楚拉着我走到图书馆,那时傍晚,图书馆只有打瞌睡的阿姨,张楚摆了块很可爱的蛋糕放桌子上的时候,我盯着那蛋糕……眼眶就是一红,他笑着说,“我得道歉,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是今天生日,今天去老师办公室拿资料的时候无意看到你填的入学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