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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翻过来的那一刻,趴在他胸膛上的毒蝎也露了出来,蝎尾针已经穿过半薄的布料刺入心口。 那毒蝎与魏星阑的手近在咫尺,只稍一靠近就能啃上一口。 洛衾深吸了一口气,抬掌便朝蝎子扇了过去,将那通体漆黑的玩意儿拍到了树上。 魏星阑笑了一下,全然不像是刚刚脱劫的模样,可她却什么也没说,手一挪便在那人的身上摸索着。 “你找什么?”洛衾问道。 “看看他们和祈凤的爹有何纠葛。”魏星阑边说边将手探入了那人的衣襟之中,两指一并便将一封书信扯了出来。 那信上只写了两个字——“活捉”。 洛衾抿起了唇,既然是“活捉”,那凤儿的爹定然还在世。 想来也是可笑,妇人在这山林中等了数年,没将那离家出走的人等回来,反倒等来了一群索命的恶人,还是她那夫君给招来的。 凤儿这辈子是等不回娘亲了,可也许能等回一个负心的爹。 魏星阑侧头看了她一眼,只见身边那人低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沉沉的,脸色淡漠冰冷。 她收回眼神,将这信又折了起来,收到了衣领里,站起身后转身去牵了马,说道:“谁能逃得开这因果,其余的人没必要追了。” 洛衾微微颔首,翻身便上了马。 魏星阑笑了一下,说道:“洛姑娘好大的脸面,竟要我一个病患牵马。” 洛衾睨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自愿的么。” 魏星阑“哦”了一声,被拆穿后神情依旧不变,还眼眸带笑地说:“洛姑娘这脸面,是一定要给的。” 在回去的途中,洛衾想到原本躺在主屋里的妇人,迟疑了半晌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将夫人……” 她话未说完,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我将她埋在了屋侧的溪边,依山傍水,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魏星阑道。 洛衾微微颔首,“也好。” “祈凤那边别瞒太久,这女娃儿虽小,可该懂的也都懂了。”魏星阑接着又道。 洛衾抿着唇不发一言,心道这人莫不是在责怪她的隐瞒。 过了一会,她垂头看向了那牵着马在林中悠悠走着的魏二小姐,硬生生扯开了话题,淡淡道:“魏姑娘马牵得挺好。” 魏星阑:…… 她寻思着以后是不是得该少说两句。 …… 四人会合后便顺着官道前行,洛衾和祈凤同骑一马,而魏星阑自然带着薛逢衣。 在奔波了数里路后,一座城傍山而立,城门有十来个士兵在把守着,与逍遥城相比,可谓是戒备森严。守门人个个面色肃冷,让入城的人排成一列,一位一位的仔细查看着。 四人排了许久才走到城门口,刚想跟着前边的人进去的时候,忽被士兵手里举起的长枪给拦住了。 周围几个守门的士兵在看见洛衾马上的孩童后纷纷围了过来,为首的人蹙眉问:“孩子谁的。” 洛衾愣了一瞬,心道莫非城里城外谁家孩儿丢了。 她稍一斟酌,竟和魏星阑不约而同道:“我闺女。” 洛衾:…… 魏星阑:…… 守门的士兵:? 士兵打量了一下马上的四人,一瞎一幼一病危,还有个看着稍正常点的神情冷淡如霜,乍一眼看过去不像是会挟制勒迫他人的模样,别提威胁了,能不能顺利喘口气似乎还有些问题。 所以这女娃到底是谁闺女。 第47章 47 两人面色不改地坐在马上,就连一句解释也没说。 守门的士兵寻思着,莫非其中一人是男扮女装,这么一想,他陡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究竟谁是男扮女装的人,心道,这夫妇俩,可真是话本看多了,连日子都过得和常人不同。 祈凤怯生生地窝在洛衾的怀里,总觉得那举着兵器的士兵太过凶悍了一些,想了想此时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应景的话,她沉默了许久,颤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娘。” 洛衾:…… 一旁的魏星阑笑了一声,凤眼都笑弯了。 士兵恍然大悟,原来这仙气飘飘的白衣黑披风女子,果真才是货真价值的娘。 魏星阑拉着缰绳动也未动,总觉得拦在马前的那士兵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奇怪,就跟撞破了什么惊世骇俗又不可告人的隐秘一般。 士兵跟同伴对视了一眼,他拦在马前的长/枪一抬,将进城的路给让了出来。 城门内的告示栏上张贴着数张告示,一些经年久远的纸屑未撕尽,在木板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最顶上那张告示显然是新张贴的,纸上的糨糊还未干涸,纸张的一角垂了下来,被风刮得呼啦作响。上边是一个孩童的画像,绑着双髻,脸颊圆润可爱,长着一双杏眼。 洛衾垂眸朝身边的祈凤看了过去,总觉得这模样有些像她,可神态又不大一样。 那画像上写了一行字,大意是城外李氏丢了孩儿,疑是被恶人劫走的。 魏星阑饶有兴味地看向了那软软糯糯的小祈凤,抬手就揪住了她的发髻,三两下就把那头头发给弄得乱糟糟的,细碎柔软的头发垂落下来,把那双杏眼也遮了大半。 祈凤呆呆地仰头,“我……你……”怔愣了片刻,头发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