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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常年习武,就连眼力也惊人的好,他往桌上扫了一眼,便看出来上边有放置过灯盏的痕迹,应当是被带走了。 床褥有些凌乱,他将手背置于其上,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应当离开了许久。 除此之外,他再看不出什么,只好又到隔壁的客房去。 右侧的客房里放置的东西还挺多,两个包袱,还有一个…… 蒲团? 游倥偬愣了一瞬,顿时抖开了那两个包袱,只见里面只有男子的衣物,其中一件还是叠得整齐的干净僧衣,一旁还放了个木鱼。 在看完了一圈后,他不禁觉得,自己似乎弄错了,魏二小姐再怎么也不可能是男子,也不像是会女扮男装中途出家的人。 然而在离开之时,他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那洛星使和岛主三番两次阻拦,定然是不想让人在这小寒别院里久待,分明就是藏了什么。 就在转身之时,游倥偬忽然发现了别院高墙上的一个鞋印,那印子小小的,还就只有一个,看样子像是垂髫小儿无意蹭上去的一样。 他用手试了一下,那泥迹还有些湿润,是新的。 在翻墙到了院子外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了三对不一样的脚印,显然是有人刚刚离开。 游倥偬心道不好,运起轻功就到了海边,漆黑的汪洋似乎与昏暗的天融为了一体,叫人看不见边际。 那齐齐并着的乌篷船边,有一道船只曵动留下的痕迹,显然有一艘船被推到了海里。 有人离岛了! …… 望明楼上,岛主没在赏花,派小丫头去邀来赏花的人也没到。 她百无聊赖地薅着叶子,时不时往垂帘外的人斜一眼。 罔尘的定性果真非同寻常,到如今也还在捻着手里的佛珠,只是没在念经了,而一旁的温平忆时不时搔头抓耳的,彻底没了贵公子的模样,急得屡次想站起来走走。 温平忆死缠烂打了这么久,也没等到岛主点头,他固执地道:“若你再不肯,我就跟着罔尘大师去空海寺了。” 岛主本不想理他,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挫败他一下,“你的体质不适合习武。” “洛姑娘不也习武了,岛上那么多小姑娘也习武了,怎轮到我就不行了。”温平忆道。 岛主嗤笑着,“可你就是连小姑娘也比不上。” 温平忆:…… “幸好你出来知道化名,跟了你母妃的姓氏,不然也不知惹下多少祸端。”岛主接着又道。 温平忆沉默了半晌,想不通为什么他在别人的眼里竟是这般愚钝的形象,过了一会,他又道:“若你还是不肯,那我只好去找洛姑娘和媗儿姑娘了。” “她们自身难保,才懒得搭理你。”岛主道。 温平忆:…… “她们怎么了?” 岛主想了想,“这时候她们兴许已经在海上了,今夜风大,也不知把她们的船吹翻了没。”这语气听着似乎有些怜悯。 温平忆目瞪口呆,他就在这呆了那么一会,怎么人就跑了,这样岂不是连个教他武功的人都没了,“她们去海上做什么?” “逃命。”岛主淡淡道。 温平忆:…… 他向来是个念旧情的人,虽然和两位姑娘相处得不久,可总觉得她们人还挺好。于是他别别扭扭道:“你不教我就算了,人总得救一救,怎能放任她们出海呢。” 岛主沉默了许久,咬牙切齿道:“你还跟我讨价还价?” 温平忆一个哆嗦,没敢说话。 “明日风一停,我就送你回都城。”岛主道。 温平忆抿着唇不肯回应。 岛主又说:“若你不肯,我便只好将你打晕再强行送走了。” 温平忆:…… “那、那洛姑娘和媗儿姑娘……” 岛主没说话,反倒是一旁捻佛珠的罔尘往外看去,静静道:“海声澎湃,似有滔天之势。” 海上的波浪果真在翻涌着,风将那油灯屡次吹灭,一阵又一阵的浪潮拍打着船帮,那厢房隐隐有崩倒的兆头。 矮小的乌篷船左摇右晃,在这漆黑的海上像是一片窄小的树叶。 祈凤担惊受怕地躲在船厢里,紧紧地扒着厢门的边沿,不然早被风吹下海了,她战战兢兢道:“jiejie,我们不会要死了吧。” 魏星阑回头睨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别说这么多晦气的话。” 祈凤只好抿起了唇,只瞪着一双杏眼惊恐地望着远处。 小小的乌篷船没有帆,风浪也太大,一时之间,即便是两人合力也抵挡不住远处翻涌而来的浪潮,那艘孤帆像是随时要翻倒一般。 随着一阵狂风袭来,洛衾不由看愣了,那几丈高的大浪似巨口一般,要将她们吞没。 她身形一斜,竟是被魏星阑扯了过去,那惨白着脸的人将披风掀了起来,紧紧罩在她的身上,那十指掐在她的胳膊上,像是要嵌进rou里一样。 轰隆一声,水咕噜作响。 船果真翻了。 …… 渔村靠海,朝来暖阳映海,暮来晚霞凄凄,犹然是一片世外桃源。村里所有人靠打渔为生,即便是农妇也能一同出海。 可林二嫂这几日却没跟着去捞虾捕鱼,还整日闭门不出,偶尔露一次脸还是急急忙忙地跑去药铺拿药,像是家里面有什么人生了大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