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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还挺不好意思的,嘴角一扯就僵硬地笑了笑。 魏星阑叹了一声,“你带的干粮呢。” 祈凤讪讪道:“吃完了。” 洛衾蹙眉,如今她们要怎么出城还是个问题,镇上排查嫌犯的捕快又那么多,在此地简直寸步难行,酒家饭馆里人多眼杂,实在不是好去处。 魏星阑斜了祈凤一眼,那小丫头连忙道:“我、我这不是在长身体么,吃得是要多一些。” 洛衾眼眸一垂,侧头朝远处的客栈看去,道:“住一夜再走,若是他们今日找不到人,兴许会放松警惕。” 捕快沿路巡查,后脚刚离,三人前脚便踏进了客栈。 掌柜的手边还放着一幅临摹的画像,许是临摹的关系,与贴在告示栏上的又有些许不同。 他垂眸看了看画像上的人,又朝洛衾多看了两眼,看来看去的,最后自己摇了摇头,这才道:“两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魏星阑松了一口气,装作浑不在意地说:“住店。” “小店里只剩一间空房了。”掌柜有些为难。 魏星阑闻言朝洛衾看了一眼,见她神色不变,才道:“无妨,就余下那间。” 三人住下后,又叫来小二点了些吃食,让他送到房中,这样便不必在饭馆里露面了。 先前在路上时,那渔村的柳大哥便提及会有雨下,没想到她们刚住下来,这雨便下起来了。 不久前还是艳阳天,转眼黑云压城,雨势滂沱,将沾了土灰的树叶冲刷得一干二净,路上的行人匆匆挤在屋檐下避雨,原本人山人海的街市骤然间变得空落落的。 那些捕快也不得不撤走了,骑着快马消失在了街口。 洛衾将木窗半合,想了想又拿出短哨吹了一声,只听见扑哧一声,卧雪收起了双翅落在了窗台上,羽毛上沾了不少水珠,看起来湿漉漉的。 它抖了一下,脖颈上的绒羽顿时炸了开,水珠溅得到处都是,却还是用喙轻轻碰了一下洛衾的手,歪着脑袋讨赏。 洛衾伸出一根食指,往它湿漉漉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这傻鸟还以为洛衾要摸它,脑袋在那根玉白的手指上蹭个不停,就跟家养的雀儿似的,只是身型不甚娇小,模样也带着猛禽的凶劲。 洛衾把卧雪抱了起来,将那半合的木窗彻底关上了,转身就把这傻鸟放在了桌上。 薄窗挡不住这雨声,窗外的雷轰隆作响,天地都随之一颤。 祈凤还是头一回看见这只白隼,小姑娘对什么都好奇得很,她那双眸一亮,扬声便道:“小白!” 洛衾:…… “这鸟儿是来避雨的么。”祈凤惊道。 一旁的魏星阑眯着眼笑道:“这是你洛jiejie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洛衾道:“难不成你也想被我养。” “想。”魏星阑目光灼灼,外边的雨有多凉,这眼神就有多热,就跟个暖炉一样,看得洛衾周身不自在。 她转而又道:“可还是算了,养家糊口可不容易,不如我来。” 洛衾睨了她一眼,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原来是jiejie养的,难怪这般好看!”祈凤不知两人你来我往的是在表达什么意思,就只顾着看鸟了。 她那张小嘴可甜,坐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卧雪,就差没把眼珠子放那白隼身上了。 …… 夜里巡查的捕快又来了一趟,祈凤伏在床上往外看着,一垂眸就看见一队穿着差服,身带横刀的人往客栈里走,她愣了一瞬,啪一声把窗给关上了,转头便道:“那些人又来了。” 洛衾在榻上打坐,肩头上还蹲着只白隼,她双眼一睁,问道:“什么人?” 祈凤便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身上穿这样的,头上还戴这样的帽子,一个个都带了刀,这么长的刀。” 魏星阑蹙眉,侧头同洛衾对视了一眼。 祈凤话音刚落不久,便听见外边传来捕快的声音,一人道:“我往这边,你带人往那边搜。” 那脚步声杂乱又急促,应当有不少人。 说时迟那时快,魏星阑单手就把洛衾肩上蹲着的白隼给捞走了,抓着那两只宽厚的翅膀便往祈凤怀里扔。 白隼撞在了祈凤的怀里,而祈凤低头看着怀里忽然多出来的鸟儿,一鸟一人怔愣地对视着,两个都被砸傻了。 魏星阑凑到了洛衾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落在那玉白的耳垂上,“藏起来。” 洛衾愣了一瞬,“藏哪。” 她话刚出口,就被魏星阑抱着肩头滚进了狭窄的床底下。 床下暗得很,一阵尘灰扬了起来,有些冲鼻。 洛衾微微蹙眉,在黑暗中看见有一只手在替她扇开了周遭扬起的尘。 她身下柔软一片,正是伏在魏星阑的身上。 这床榻底下本就没有多宽,这会两人交叠在一起,洛衾的后脑勺已经磕在了床榻的木板上,两人严缝密合的,连一点多余的间隙也没有。 她的双手搭在了魏星阑的肩头,双足与底下那人交缠在一起,气息交织着,熏得脖颈和脸侧一阵温热。 洛衾刚想开口,魏星阑便把一指抵在了唇上,这一抵,那薄凉的手指还蹭上了洛衾贴得极近的唇。 软的。 魏星阑下意识想。 落在手指上的气息也是温温的,带了几分潮润,像是屋外还未停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