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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一把银剑破风而来,直抵他的侧颈。 白眉浑身一僵,连双手都举了起来,连气都喘不顺畅了,“你、你就算气,也不能把气撒在老头我身上啊。” 洛衾握着剑,神情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她不是这样的人,若我再听见你说一句她的不是,被取首级的人,就是你。” 白眉讪讪摆手,“方才是我乱讲的,姑娘别往心里去。” 洛衾收回了剑,垂下眼眸自上而下地看着那瑟瑟缩缩的老头,道:“我往心里去了。” 话音一落,她取出了鹰哨,轻吹了一下。 鹰哨那尖锐的声音似穿破了云层一般,在夜空中回响着。 一只雪白的隼俯身而下,稳稳地停在了洛衾的肩上。 白眉怔怔看着,生怕这鸟忽然飞过来把他的半瞎的眼给啄了,“好一、一只,海东青!” 洛衾睨了他一眼,轻抚了卧雪的脑袋,轻声说道:“去看看,她的马走到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98章 98 白隼低下头拱了一下她的手背,展翅后腾空直上,倏然间没了影。 洛衾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躺在椅子里像没骨一样的老头,淡淡道:“果真是个欺软怕硬的。” 方才还洋洋得意的白眉老头,如今瑟瑟发抖地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喉结上下一动,缓缓吞咽了一下,“我不过是同姑娘开了个玩笑。” “你这玩笑开得可真好。”洛衾脸上并无表情,可眼神却冷得比这胡乱刮着的风刀更甚。 白眉笑得十分勉强。 “你坐在这等到了丑时,莫非是她嘱托了你?”洛衾又问。 那老头十分为难,衡量了一下当下的利弊,过了好一会才道:“并未,她不让我同你说,她去中原的事。”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洛衾紧蹙的眉心竟舒展了些许。 老头连忙道:“再无其他。” “若我发现你骗了我。”洛衾顿了顿,似乎未想好要怎么处置这和魏星阑一样满嘴谎言的老头。 “那老朽便提头来见!”老头说得甚是干脆,没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洛衾忽而笑了,却只是嘴角微微往上一提,目光还是冷的,“你屡次说自己想死,可真被人威胁,却又怕得不得了。” 白眉讪讪道:“若是自然而然的死那还好,可谁愿死在他人剑下啊。” 洛衾颔首,“说得也是。” “那、那姑娘是不追究了?”白眉仰头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洛衾睨了他一眼,“待我回来,再同你算账。” 白眉还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狠的,偏要同他秋后算账。他浑身僵着,躺在靠背椅里一动不动,看着那白衣背影离了院子后越来越远,哽了许久才道:“哎,也行。” 他心道,待你们归来,说不定已经将这事给忘了。 冬夜寂寂,寒风从远山间穿过,那呼啸声似野兽哀嚎一般。 天殊楼的马院里马叫声嘶嘶,不甚安宁。 守院的弟子早歇下了,想来魏星阑等人出行时忘了将这院门合上,门半掩着,小马驹从里边探出头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敢往外再踏一步。 洛衾把剑柄抵在了门上,只稍一用力,那咧开的门缝更宽敞了一些。 那小马驹往里一缩,在见到洛衾时丝毫不认生,还凑了上来。 洛衾蹙着眉,只大略地扫了一眼,便知这院子里的好马都被骑走了,余下的马都不甚拔尖,却也算得上是上品。 她随手牵了一匹马便往外走,还回头将院门给关上了。 在等卧雪回来的时候,她一仰头便看见远处的高楼上有一人伏在窗边看着,那身子小小一个,显然就是祈凤。 祈凤伏在窗边,垂眸看着底下的人,她虽习了武,可未曾练过眼力,只隐隐看见底下有个白影,却不知是谁。 洛衾牵马走近,蹙眉看着上边那一直揉眼的小姑娘,也不知她大晚上的怎还有精力爬起来看月亮,想来是白眉不甚用心,说是教习武,却没把她累着。 看着底下的白影越来越近,祈凤忽觉得有些熟悉,这身姿怎么看怎么像她的仙子jiejie。 愣了一瞬后,她猛地缩了回去。 楼下的洛衾只见那小姑娘往里一缩,顿时就没了影,还以为自己把她给吓着了,可在绕过这白墙玉瓦的楼时,忽听闻急切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果真是祈凤。 祈凤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拉住了洛衾的袖口,仰着头慌忙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洛衾留意到她问的是“们”字,蹙眉道:“你见到她牵马走了?” 这“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祈凤仍扯着洛衾的袖口,颔首道:“我看见魏jiejie同别人牵马走了,我怕你也要走,就一直睡不着,干脆趴在窗边看着。” “我们有要事在身,此行不便带上你,待此事一了,便立即回来。”洛衾看她双眸含泪,想了想松开了缰绳,将掌心覆在了她的发顶。 祈凤咬着唇,“凤儿绝不会惹事。” 洛衾摇头,“你就留在北寒,此处有天殊楼做主,没人能欺负你。” “可、可……”祈凤眼眸一垂,慌忙地找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