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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魏星阑看去,在瞅见她手里的剑后,顿时气也不敢气了。 劝着手下离开的魏二小姐却还停留在原地,她看着远处的两人渐行渐远,才回头朝不明究竟的摊主看去,嘴角一提便问:“姐,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摊主:…… “是西焉过来的玩意儿,多是些姑娘家用的,你看这枚小镜,上边雕的玄鸟甚是精致,还有这香膏,只需放置在屋中,就能熏得屋子乃至衣物,除此之外,还有耳坠、颈饰和胭脂……” 魏星阑只觉得这妇人着实能说,叨叨了许久也没停,她眼眸一垂,忽然看见了一支发簪。 那发簪简单得很,银制的簪杆,簪头上缀着一颗朱红的玉珠,两片雕得精致的藤叶绕在其上,像极了一双手,将这红玉捧在手心。 她一眼便对这簪子喜欢得紧,若是将其簪在洛衾的发上,一红一白鲜明对比着,也不知会怎样…… 摊主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簪子,连忙道:“这簪子好,和姑娘称得很。” “是挺好。”魏星阑笑了,“给我包起来。” 摊主连连答应,用细布将这簪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给她递了出去。 魏二小姐拿着裹了簪子的细布就往怀里揣,摆手便道:“不必找了。”显得十分阔气。 …… 弟子们早早就到了客栈,把客栈的余房全都要了下来。 这冬日里过路人虽少,可客房却依旧剩得不多,除去几间地字号的,正好还有间上房还空着,几人想也未想,就将那上房留给了自家二姑娘。 天殊楼的弟子几乎将客栈楼下的座椅都占满了,几人压着声说道:“二姑娘回来了么?” “早回来了,回来就让小二把饭菜送到屋里去,我出来时无意瞄了一眼,见她捧着一块布坐在桌边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面前的菜像是一盘也没动过。” “这回不免会有恶战要打,二姑娘想必是在琢磨怎么应对那姓柳的呢。” “你见谁谋划的时候是捧着块布么?” “兴许布里边还裹着什么……” “那我就不知了,我看得不大清楚,匆匆瞥了一眼就下楼来了。” “别揣度二姑娘的用意,她定不会负了大家的期望。” “我何时揣度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想来咱们二姑娘早已年过二八,也到了会想入非非的时候……” “……” 两人话中的魏二小姐果真在房里坐着,手里也果真捧了块布,那布粗糙得很,上边躺着的簪子简单又不失精致。 她没燃灯,就借着火盆里的光来看簪子。 这儿天寒地冻的,虽偶尔会有行商人路经,可因为离郡都甚近,过路人宁愿多走一些,也不愿在这偏僻的小城里留宿,使得这城自始至终穷得明明白白的。 偌大的城也因为连一处地龙也没修,全靠火盆取暖,火盆一燃起来,照明用的油灯也省了。 魏星阑看着那簪子,不由就想象着洛衾戴这簪子的模样,越想越乐,乐得连饭也忘了吃。 可和柳砌云一战的事怎么说也不小,甚至还迫在眉睫了,她的思绪一会又被拉了回来。 她两下又把簪子裹了起来,转身走去放在了床上的枕边。 屋里燃着火盆,门窗又紧闭着,闷得人有些难受,魏星阑索性灭了火盆,把窗打开了一些,任着风呼呼地吹进屋里。 不知为何,在要歇下的时候,她似又听见了鹰隼的叫声。 那叫声尖厉得厉害,声音响彻天际,惊空遏云。 魏星阑愣了一身,心道一定是太想霜儿了,连声音也听岔了。 然而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只白隼俯身袭来,两只尖锐的爪子牢牢抓在了窗沿上。 风声大得很,将这动静给掩了过去。 白隼歪着脑袋,正朝下边看着,还乖顺地咕咕了两声,与方才的唳鸣截然不同。 魏星阑猛地醒了过来,她不动声色的把手覆在了枕边的剑鞘上,以备不时之需。 白衣人屏息走来,衣袂被袭进窗里的风给吹得扬了起来,犹似月下仙人一样。 在魏星阑五指拢紧了剑柄时,那人正好走在了她的床边,垂着眉眼冷冷地看着她。 洛衾道:“醒了?” 魏星阑起初还没有睁眼,她只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却又不敢妄自认定是洛衾,可在听见这声音之后,她心中如炸起了惊雷,通体气血都在往上窜着。 她睁开眼便见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床边,眼神冷得厉害。 “还想跑?”洛衾微微蹙着眉,赶路赶得周身疲倦,可在看见这人好端端地躺在客栈里时,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去,只是怒意还未消。 魏星阑挪开了搭在剑鞘上的手,坐起身就道:“我这是在做梦?” 洛衾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连做梦都得见我,可真是委屈你了。” “怎么会委屈。”魏星阑笑了,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剑鞘横在了她的脖颈上,顿时动也不敢动了。 “霜儿,有话好说。”被剑鞘抵着脖颈的人低声下气地道。 洛衾微微喘着气,这一路上为了追上这傻子,可没少遭罪,大晚上的山路着实难辨,风沙又大得很,这人却悠哉悠哉地躺在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