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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 梁建平死了,齐飞作为重要嫌疑人,暂时留在重症病房,由警方看管,而顾家姐妹完全没有要帮他洗清嫌疑的意思。 如果她真的被碰过并且怀孕了,她们绝对不会轻易抛弃这枚棋子。 警方因为梁建平的死又找了她一次,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敢相信梁建平真的死了。 他为什么会死?齐飞说他只是打了他一板砖而已,照理说不应该啊? 她不想去揣测他的死因,横竖猜得对与不对又能改变什么? 只是可怜了梁建平,他努力学习努力考出村子努力经营着自己的人生,没想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想来想去,她去看了齐飞一次,想再明确一下他到底有没有碰过自己。 齐飞躺在重症病房,全身大面积冻伤,尤其是那双手,全部坏死,已经截肢了,腿也伤得不轻,虽没到截肢的程度,可也只能当当样子,根本站不起来。 医生说,他这辈子只能守着轮椅过活,能好好坐着都是奇迹。 齐飞见了她,眼微微睁大,只说了一句话,没有声音,是她透过呵气明灭的氧气罩看嘴型看出来的。 【我……真……后悔。】 她不知道他说的后悔究竟是后悔计划失败,还是后悔自己所作的一切,她只知道他一直盯着她左手的无名指,一直盯着。 无名指空空荡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枚戒指哪儿去了。 她问了所有人,都没见过。 不过她也确信了,齐飞没碰过她,不然,他至少会看一眼她的肚子。 可他没有,半眼都没有。 有雷子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案子传得沸沸扬扬,持续发酵到现在。 雷子按照她的要求,添油加醋描述了她的恐惧与悲惨,说她为了不被玷污,不顾一切逃走,差点死在荒郊野外,现在精神不稳定,总是做噩梦,离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不管他描述的多惨,换来的只有网友的唏嘘同情。 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刘夏闭了闭眼,真是讨厌,上帝造人时为什么要把眼泪和鼻涕联系在一起?这完全违背了美学的基本要义。 纸抽盒在茶几那边,有点远,她伸胳膊,再伸胳膊,还是差一点够不到。 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儿小事都能气到暴躁,她攥拳狠捶了两下茶几,眼泪鼻涕流得更凶了。 奶熊的!难道非逼着姐坐起来? 行!别让姐够到你,不然非把你拆零碎了不可! 嘶嘶—— 盒子无声无息朝她这边挪了挪,刚好递到她手里。 刘夏掀起泪汪汪的眼瞟了下那团蓝汪汪,垂眸淡定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撸了撸鼻涕,扬手丢掉。 纸团划过一道不怎么优美的弧线,眼看就要落在地上,蓝汪汪飘了过去,纸团准确……不对,应该说,垃圾桶准确接住了纸团。 刘夏只当没看见,抽出纸盒里所有的纸,“残忍”的将纸盒拆成刚买来时一片一片的样子,再重新组装回去,塞回纸抽,放回茶几,这才拽了拽薄毯换了个台。 蓝汪汪沉默地看着她徒劳无功瞎折腾,慢悠悠飘回到她身后,做好事不留名,乖乖的继续当她的背后灵。 刘夏回头瞟了她一眼,又瞟一眼,再瞟一眼。 看那任劳任怨任搓圆揉扁的小媳妇儿样,一只鬼当到这种程度也是够惨的了。 不,也或者这只鬼太聪明了,知道硬的不行,干脆来软的,就是想潜移默化让她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好吧,你赢了。 刘夏点了点额角,起身盘腿靠着沙发背坐好,冲背后勾了勾手指。 等了半天没见鬼过来,回头一看,蓝汪汪一动不动望着她,虽然脸上五官不全,只有一双蓝幽幽的眼,可还是充分表达出了她的愕然。 刘夏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你到底过来不过来?当背后灵当上瘾了是吧?我脖子扭得难受。” 蓝汪汪眨了下眼,这才确信的确是喊她,迟疑了一下,乖乖飘到她前面,还是刻意从旁边绕着飘的,没从头顶那么不礼貌。 居高临下望了眼沙发上的她,蓝汪汪只停了一秒,又矮下身形跪坐在地上,规规矩矩与她平视,云雾般的裙裾铺散开来,如绽放的花朵,星光点点,如梦似幻。 很好,不错,没想到还是只有修养的鬼。 刘夏满意地点了点头,真是越看这只鬼越顺眼了。 她两手搭在膝盖,老僧入定似的,轻佻道:“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只要不危险不吓人,我都可以考虑。” 幽蓝的眸子一错不错望着她:【你果然可以看到我。】 刘夏瞪眼,“这是重点吗?!趁我还在国内,赶紧地说愿望,等明年我走了,你想让我帮我也帮不上了。” 【走?你要去哪儿?】 “出国。” 幽蓝的眸子微微睁大,似乎逸出了一丝悲伤。 蓝汪汪没说话,垂下了眼帘。 刘夏本来不想解释,可看她这样子,忍不住啰嗦了一句:“帝大和Y国有交换生项目,我之前一直犹豫没有报名,现在也不犹豫了,明年开春就报,如果通过的话,三月就会走。” 【出国挺好的,我……没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