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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华笑笑,同意了,反过来关切念叨。 挂断电话已经凌晨,回自己房间前,贺西宁进去给楚云把围巾取了,又掖了次被子。 熟睡的楚云安静,睡颜都透着一股子美,她身上的酒气浓烈,稍微低下头就能闻见,微醺的醉意汹汹,无孔不入地似要将床边的人裹挟住。 兴许是喝了酒身上生热,楚云无意识地推开被子,把手搭 出来。贺西宁抿抿唇,重新盖上,如此反复两回,终于消停了,在床边守了会儿,才放心离开。 这一夜楚云不大好受,即便贺西宁起夜过来看了两次,后半夜里,她仍旧把被子推开了,因着睡得太沉没感觉,直到冻得受不住了,终于被冷醒,她人亦清醒了,两只手都是冰冷冷的,都快没知觉了,僵着胳膊缩进被子里,等到稍微暖和些,一看时间才五点多。 酒臭味尤其难闻,自己都觉着嫌弃,六点十几分,憋着一口气 裹紧大衣去浴室洗澡。 当热水淋到背上,舒适的暖意蔓延全身上下,她忍不住掬了捧水浇脸上,勉强精神些。 洗完出来,贺西宁早起了,起得太早困意nongnong,想进浴室洗把脸提神,就在外面等着,见门打开了,敲了两下才进来。 “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么。”楚云说道,拿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刚洗完澡,只穿了件厚睡袍。 睡袍领口有点敞,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她洗澡时搓得比较用力,锁骨那一片都是红的,尤其显眼。 贺西宁不经意瞥了眼,瞧见她修长的天鹅颈上软塌塌贴着一缕湿法,发梢上凝结起水珠,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忽而一下滑落,流过白皙的皮肤,落进了两弧深处。 浴室里水汽蒙蒙,一团白雾萦绕在上方,热意熏染,空气中都是沐浴露的香气,与楚云身上的一样。她从贺西宁身后走过,去拿挂在墙壁上的吹风机,不小心碰到这人的胳膊。 贺西宁拧开水龙头,回道:“起来看书。” “注意劳逸结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楚云说,对着镜子轻轻甩了甩发尾,插电,吹头发。 贺西宁说了“没有”两个字,但被淹没在吹风机的呜呜作响声中。漱口,胡乱洗了把脸,随意把头发扎起,甫一低眼时,她不自觉又看向楚云搓得红红的锁骨处,无意看见领口那里,又抬眼看向镜子。 可能是想着家里就两个人,都是同性别,起先那几天楚云还会比较在意,但慢慢的就没那么内敛了,十分随性,两个人在家,穿衣服都不怎么注意,就如现在。 贺西宁擦了把脸,出去了。 待吹干头发,楚云回房间换家居服,之后进厨房煮面。 煮好,去叫贺西宁出来吃时,她这才发现,外面下雪了,难怪昨夜那么冷。 南方的雪跟北方自然没得比,可也不算小,连阳台上都堆积了半截手指长那样厚的一层。她推开门出去,惊讶不已,记忆里,C市好像都没下过雪,这是多年来头一回。 她想回头叫贺西宁出来看,可对方先一步动作。 这是2008年的第一场雪,亦是这些年,第一场席卷了大半南方土地的雪。雪花漫天的伊始,谁都不知道这究竟会带来什么,对于从没见过雪的贺西宁而言,一切都是新奇的。 楚云抬眼看了看她,笑着哈了口气。 “看过么?” 贺西宁亦笑了笑,抬手去接飘扬的雪花,“没有,从没见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呼出的白汽交.缠、消散,与枝丫上院墙上的雪白相互映衬。楚云穿得少,冰冷的寒气教她条件性抱住胳膊,往贺西宁身上靠近,贺西宁也冷,不自觉地把人拢在怀里,依偎着。 第9章 不为人知 08年的大雪,是中国二十世纪最坎坷的一年的开端,在后来的政治.年报中,仅有四个字总结——“多难兴邦”。漫天的纯白,为南方人民带来了不一样的体验,亦带来了无情的灾难,大范围低温、雨雪、冰冻等自然灾害,致使全国二十个省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新闻上报道,当时的受灾人口超过了一亿。 不过十年后,大多数人的记忆里,只有大雪带来的乐趣与新鲜。 如同C市的这时候,所有人都是高兴的,即便冷得直哆嗦,还是要抓一把玩,甚至有人把雪铲回家放着,堆院子里,或是放冰箱中。 厚厚的雪压弯了枝条,将小路都铺了一层雪白,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白色占了大半。 在北方住久了,对雪已然不稀奇,楚云还算淡定,打电话时把这个告诉了老爷子和楚母,楚母让她记得给贺西宁买手套这些,别冻出疮了。 楚云还真没想到这个,当天就带贺西宁上街置办各种保暖的行头,上上下下全买了。 “我第一年去北京,不适应那边的天气,大冬天的见到雪就跑出去野,结果冻得十根手指全长冻疮,连脸上都有。”她回忆道,笑了笑,掏钱给老板结账。 贺西宁低头看她的手,手指白细,指甲磨得圆圆的,又粉又好看。长得高,手就更大些,她暗暗对比了下,感觉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将楚云的手包住。 趁老板找零的空档,她说:“我没长过。” 楚云收了零钱,道谢,把东西给这人拎着,莞尔道:“没长就是最好的,不然痒得很,晚上睡觉时痒得睡都睡不着,严重了还会破皮化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