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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母点了点头,眉头也皱到了一起。孟水团见父母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淡,不由得心软了半分,问道:“爹娘有事不妨与我直说,既然答应了我的事情,又何必要偷偷摸摸的呢?” “我们这不是见你已经十八了,准备为你说亲了嘛!但是你也知道,这十里八乡的,稍好一点的人家是瞧不上咱们家的,可是那些家里比我们还不如的,我们也不成要呀!所以挑了这么久,终于看上了一户不错的了,那家的姑娘长得好生养,又勤快,为人还孝顺,只不过她家里出的嫁奁多,所以要的聘礼也会高一些……” 孟母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孟水团听得心底有些烦躁,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娘,我知道你在为我的终身大事cao心,可是,也不能不看眼下的情况呀!”他等孟母说完,才低声道,“宋大与我说,酒务还就盯上了咱们家这种私自酿酒卖的小酒贩呢!一旦抓到,那可是要处死的!” 孟母剜了他一眼:“那宋大是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话哪里信得过!平日占你便宜最多的便是他,他说这些话恐吓你,真是没个良心!” 孟水团想为宋玉延辩解,但是仔细想了想,他的爹娘没见过改变后的宋玉延,所以他又何必跟他们纠结这些? 便道:“他的话信不过,那衙门的典事的话总信得过了吧?他的邻居就是衙门的典事,提早半个月就与我通过气了,这不,酒务真应了他的话行动了。所以这回可不是开玩笑的,要动真格呢!” 孟水团看着父母脸上的迟疑,又道,“我若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而连累爹娘被酒务抓,那我就是大不孝!如此不孝之人,今后还怎么在乡里待着?怕是也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这种不孝之人!” 孟母的意志有所动摇:“爹娘知道你孝顺,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孟水团赶紧趁胜追击:“我才十八,再迟两年,等形势好了些,再来定亲也不迟。” 孟家爹娘被他说动了,也不再提说亲之事,孟水团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本来也不想这么坚决的,只是他不想这么快就成亲,所以态度较之前坚决了不少。 _____ 孟水团被忽悠走后,宋玉延就给唐家送酒去了。虽然唐浩根只是她为了让孟水团相信她的话而搬出来的幌子,不过她不打算昧下这坛子酒。 唐枝听了她的来意,关注点却有些奇怪:“他也送了你一坛?” “对……” “他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吗?” 宋玉延摇头,以前孟水团虽然大方,偶尔会请原主喝酒,不过原主都是转手给她那些朋友喝的。所以原主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没有数,孟水团就更加不知她的酒量不行了。 相较于孟水团、石设等,那群人才是真正的狐朋狗友,和原主一样,整日在街头流窜,不是以盗窃为生,就是给那些真正有势力的地头蛇打下手,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很少有所谓的江湖道义,只不过也是为利益所趋。原主还小的时候,他们还能指使原主去做些肮脏事,可等原主的叔父身死,婶婶改嫁,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弟弟meimei时,她就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转变为不得不为了两个小萝卜头而谋生,导致她跟那些狐朋狗友的往来就变少了。 以至于宋玉延穿越而来,代替原主后,也不主动去找那些人了,那些人反倒是忘了还有她这号人似的,也没来找过她。 唐枝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拿着这坛子酒,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不如我那坛也给唐典事了吧,我这就回去拿!”她道。 唐枝连忙喊住她:“我不是这意思,谁贪你的酒了!只是他不知道你不能喝酒的话,下回他要是劝你吃酒,你可别傻乎乎的来者不拒了。” 宋玉延倒是没往这层想,虽然眼下还没有什么人会特意来她家喝酒,可保不准日后会呢?要是在她这儿发现有酒,本来只喝一小杯的,或许还真的会变成喝一大坛子,那不得喝到她神志不清六亲不认? “也是,知道我酒量不好的也就唐小娘子一人,若是遇上热情之人,我还真的招架不住。还是唐小娘子想的周到,我回去就把酒藏起来!” “知道我酒量不好的也就唐小娘子一人……”唐枝的脑袋里回荡着这句话,虽然只是宋玉延不经意地说出的微不足道的话语,可是在她听来却像是她知道了宋玉延的一个小弱点一般,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在滋长,但这股情绪却并不会让她生厌。 她不禁认真地打量着宋玉延,相较于以前看见的邋遢形象,如今的她身上总是能保持干净。那张饥黄的脸虽然没什么气色,但是眼睛却灵性多了,而且她变得爱笑了,或是和煦如春风的微笑,又或是灿烂如烈阳的欢笑……当然,也少不了偶尔透露出了傻兮兮的傻笑。 即使不笑,却也能感觉到她的平静和泰然。 这样的一个人跟宋大郎就是天壤之别,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又成为了宋大郎呢?唐枝想不透。 ____ 虽说宋玉延有心藏酒,唐枝也有心提醒她别纵酒过度,可到了傍晚,唐浩根归来后知道宋玉延替人送了他一坛酒,就让唐枝去把宋玉延姐弟三人喊过来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