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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儿从善如流,高兴地上前去拉唐枝的手,亲热道:“唐jiejie!” 唐枝微微一笑,给她跟笋儿各拿了一个红包。俩人收了红包后,宋玉延便打发他们回去睡回笼觉了。 唐枝见她自己也偷偷打哈欠,道:“待会儿也没什么事了,阿药也先回去睡一觉吧,毕竟昨夜都没怎么休息。” 宋玉延面上有些挂不住,她清了清嗓子,道:“没事,我去做早食。等吃完了早食,我带你四处走走。” 说到做早饭,唐枝来了兴致,她跃跃欲试:“这些活我来做便好,我这些日子都在琢磨厨艺,我觉得我的厨艺大有长进了。” 宋玉延:“……” 看着唐枝自信又期待的眼神,她无法拒绝。 只是笋儿本来已经快躺回床上了,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跑出来,义正言辞地道:“嫂子你在说些什么呢?你刚嫁进宋家,还是新妇,怎能做这些粗活呢!大哥,你这就不对了,怎么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嫂子,拦着嫂子呢?我习惯了做这些事,还是交给我吧!” 说完,生怕唐枝会跟他抢厨房似的,他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中,顺带将门给关上了。 唐枝对宋玉延感慨道:“笋儿是越发懂得体贴人了,似乎比你还早开窍。” 想想这熊孩子以前的言行举止,跟如今简直判若两人,都成小暖男了。 宋玉延:“……” 行吧,为了大家的味蕾,这个锅,她还是背了吧! 吃过了早饭,宋玉延便带着唐枝在乡里转了一下,随即先去了造纸的作坊。唐枝这是第一次见到略成规模的造纸作坊,相较之下,宋玉延自己造纸时的规模看起来便像是小打小闹了。 尽管如此,她依旧从这些工序里看出了宋玉延的影子,毫无疑问,这些人造纸的技艺都是从宋玉延那儿学去的。 这里面的抄浆工是族里请来的老手,族里也有抄浆工,不过因学习抄浆才一年多,还不足以抄出上佳的纸浆来,故而他们都是负责生产次等的纸。 饶是他们无法现在就抄上等纸,却也被严格要求,抄浆的过程中不许松懈。 宋氏造纸作坊里生产的纸是越来越好了,在宋玉延的指点和把关之下,每一道工序都是精益求精,竹纸渐渐获得了不少使用过的文人的称赞,那纸铺出的收购价也是比当初要高了许多。 有人看见宋玉延,打趣道:“宋大郎,新婚燕尔时,怎么起这么早?” 宋玉延笑了下,看着唐枝道:“带内子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非单身的人则明白她此举,想当初他们也曾如此,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娘子有多好。而单身汉们则表示羡慕嫉妒了,纷纷嚷着说昨日没喝翻她,今日再战。 忽然有人说了句:“这恐怕由不得宋大郎了,得问人家的娘子答应不答应。” 众人便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唐枝。只见唐枝面上带着微笑,从容不迫道:“我岂能擅作主张替夫君做主?我只会从旁辅助她,尽我的责任罢了。该如何选择,还是她自己的意志。” 众人点头,觉得唐枝很识大体,又温柔、贤惠,宋大郎这媳妇娶得没错。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唐枝的话中含义,宋玉延却听懂了——唐枝不会替宋玉延做主,可她的态度却能左右宋玉延是否选择跟这些人去吃酒。 非喜庆日子,宋玉延自然是不会再做喝酒这种伤身的事情,她三言两语将众人给忽悠了过去,又待了片刻,才携着唐枝的手离开作坊。 唐枝还记得宋玉延曾经被人骂作“丧门星”、“扫把星”,因此不管是兴贤坊的街坊怕被她相克而避着她,还是族人,也都不敢与之往来。而如今,从众人的态度来看,哪里还能看出当年宋玉延深受流言蜚语所害的情景呢! 想到这儿,唐枝忽然有件藏在心底很久的事情想跟宋玉延说。她也不知道这时候才说会不会晚了些…… “阿药。”唐枝紧了紧宋玉延的手,感受她掌心的茧子。 宋玉延扭头看她,有些不解:“怎么了?” “你……”唐枝迟疑了,“当年你被人传是丧门星、扫把星的事情,其实并非是你真的天煞孤星,这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宋玉延微微诧异,唐枝接着道,“其实你娘、叔父去世之时都还没有这些传言的,是后来我娘死了,你婶婶吴氏想要改嫁而捏造的谎言。” 唐枝当年在这样的流言传出来后,也曾一度相信,只不过她的兄长相信宋玉延,故而并不相信这些话。后来吴氏为了改嫁而使出了一系列手段,让唐浩根发现了真相,他告诉她,这兴许是吴氏捏造的,为的就是让自己改嫁而少受些压力。 朝廷不限制寡妇改嫁,甚至还提倡寡妇改嫁,故而民间也不会对寡妇改嫁有太多约束。可是寡妇改嫁在道义上肯定会被人非议,需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加上吴氏想要改嫁一户好人家,需要大额的钱财,故而她便将目光放在了被自己夫婿侵占了的宋玉延家家产上。 她趁着唐母病死的机会,捏造宋玉延是天煞孤星,跟谁亲近谁就被克死的谣言。百姓心中对鬼神多敬畏,联想到宋玉延还没出生就死了爹,十岁又丧母,刚被叔父收养两年就克死了叔父,连平常见了宋玉延都颇多关照的唐母也死了,这怎么看都跟宋玉延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