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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呼地吹着,钻进衣服里,稍稍吹散了身上的黏腻感。 刘钊没有任何征兆的出手,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刘钊出拳的手法看似有迹可循,实则毫无章法,细看却又不显凌乱,倒像是已经把各种招式刻在了脑子里,出手全凭感觉,没有一次落空。 何似没认真练过,但有多年‘逃跑’的经验防身,倒也不至于被刘钊完全压制。 然而,男女之间在速度和力量上的差距天生就有,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何似便开始力不从心,即使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躲避。 一时不慎,何似被刘钊一拳打在了腹部,当即疼得直不起腰。 刘钊抓住机会,执着于何似腹部,连下狠手。 何似受不住被打趴在了地上,身上冷汗密布。 刘钊理了理被扯乱的衣服,居高临下地俯视何似,“太久没动,对付你竟然花了五分钟,何似,你该庆幸遇见的是现在的我,如果放在以前,你现在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何似额头抵着地面,急速呼吸,腹部绞痛。 勉强憋足一股劲儿,何似翻了个身,仰躺过来笑得讽刺,“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则,新仇旧恨加起来,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刘钊不予置否,昂贵的皮鞋在地面磨了下,随后抬起脚用力踩在何似腹部。 痛感来得太过突然,何似没忍住,闷哼出声。 不大一声,像是兴奋剂注入了刘钊体内,让他还没完全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被点燃。 刘钊腥红的眼底有团火在烧,幽蓝色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何似抓着刘钊的脚踝向上抬,试图减轻腹部的压力。 刘钊将何似的意图看得一清二楚,先是顺着何似的力气慢慢抬起脚,再在脚掌马上要离开时猛然踩下,同对待弱小的动物一样,将何似的轻松痛苦玩弄于鼓掌之间。 何似有防备,硬生生忍下了这一脚,意识被剧痛拉扯得四分五裂,连头顶刘钊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刘钊脚下不停歇的折磨。 真的在劫难逃了? 何似这样问自己,她忽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 如果被叶以疏知道肯定会骂她,还有何七七,荆雅,小胖,裴俊,方糖......应该会有很多人惦记她,她们...... 就在何似越想越远不着边际的时候,吕廷昕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 何似艰难地侧过头,被汗水模糊的双眼看不清吕廷昕的表情,但就刚才那一声极力压抑的低沉声音足够何似听清楚她的怒火。 何似想笑。 自己讨厌了吕廷昕那么多年,知道误会后也没给过她好脸色,她呢,刚才是生气了?因为她? 吕廷昕走过来,凌厉的目光锁定刘钊,一字一顿,“把,脚,挪,开!” 刘钊淡漠的笑开始浓烈,“吕廷昕,你终于出现了。” 吕廷昕和刘钊没有过交集,只是作为叶以疏和何似分手的‘导火索’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她并不能听懂刘钊话里的久违感,只是冷着声音再次重复了之前的话。 刘钊笑了下,竟然真的照做。 逃脱桎梏的何似痛苦的缩成一团,冷汗一波接着一波往外冒。 吕廷昕不敢怠慢,快步上前替何似检查伤势。 刘钊站在一旁,云淡风轻。 数十秒后,吕廷昕松了口气。 刘钊下手全在何似腹部,没伤到要害,何似还年轻,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不过...... 吕廷昕将何似放平在地上,越过她站在了刘钊面前,“你就是那个坏事做尽,如今却依然逍遥法外的刘钊?” 刘钊垂下眼皮发笑,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掌一下一下敲着裤缝,像是在积蓄某种力量,然后一击即中。 何似缓过劲儿来,拉了拉吕廷昕的裤腿。 吕廷昕回头,垂目。 何似朝吕廷昕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和刘钊硬碰硬。 吕廷昕身份特殊,不论是主动,还是被迫和普通人动手,一旦被发现都是有理说不清,何似虽然不喜欢她,却也分得清是非轻重,眼下,她们只能靠迂回寻求机会。 吕廷昕能接收到何似想表达的意思,刘钊自然也能,可他偏就不如她们的意思。 刘钊沉默着,眉梢眼角的笑意像是凝固在脸上一样,久久不散。 许久,刘钊慢慢开口,“你喜欢叶以疏,还是她哥?她呢?一心一意爱何似,还是曾经也对你动心?” 刘钊一句话,轻易挑起了两个人的情绪。 何似是小气,吕廷昕则是心事被戳破后恼怒。 现在的吕廷昕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做错过的事她敢认,可也只局限于当事人和真心替她分辨对错的人,就像何似先前在病房对她的冷嘲热讽,吕廷昕除了歉疚没有任何不适。 刘钊不行,他在把她的心事当笑话看。 吕廷昕脊背挺直,风将衣服吹得紧贴身体,何似能真实地看到她绷紧的身体在发抖。 何似用力拉住吕廷昕的裤腿,低喊,“吕廷昕!” 吕廷昕不以为意。 她的后路早就没了,如今浑浑噩噩坚守的也不过是小哥曾经对她的期待——做个好医生,努力留住那些为了和平勇往直前的人,留不住的也要让他们走得安心、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