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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亦扯动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的紧张外露,“我为什么留下,刘总很清楚,何必一再说这种违心的话。” 刘钊笑笑不说话,提步朝花亦的实验桌走去。 “刘总!”花亦无意识提高音量。 刘钊停下,“有事?” “想请刘总帮忙看几组数据,不知道刘总有没有时间?” 刘钊不拒绝,却也没改变往前的步子。 花亦本能上前。 花亦稍一动,刘钊脑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问道,“不是要看数据,你不去拿?” 花亦,“这里每天都在做动物活体实验,不干净,刘总还是和我去办公室看比较好。” 刘钊摆摆手,“没关系,血腥我见得不比你少,就在这里讨论,你去拿要看的数据,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刘钊加快步子朝桌边走。 花亦紧张地手心冒汗,被攥在掌心的手术刀在刘钊要走到桌后时动了。 “砰!”实验室的门猛然被推开,撞在玻璃墙上发出一声突兀的闷响。 花亦迅速收起手术刀,同回身的刘钊一同看了过去。 看清楚来人,花亦难言兴奋。 桌下放好何似,已经挪出来半步的吕廷昕则再次躲了回去。 门口站着三名警察,为首的拿着逮捕证,面色寒凉,“刘钊,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与六年前的儿童性侵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刘钊惯有的从容淡了,“证据呢?” 警察收起逮捕证没有回答,他身后,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刘副院长放心,除了六年前的案子,我还有很多事想向您讨教一二,您想要的证据只多不少。” 刘钊看着男人,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周正。” “是了。”周正微微弯腰,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却不显卑微,“多年不打交道,难得刘副院长还记得鄙人。” “是很多年了。”刘钊从桌旁走出来,表情冷冽,“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唯一一次交集是因为我未婚妻的死,当时......” “当时,我不过是去警局认领一位好友的遗物。”周正截断刘钊的话,语气冷了下来,“因为太过悲痛,没注意到刘副院长也在那里,还望刘副院长不要见怪。” 刘钊警惕地眯起双眼,压低声音,“你去认领谁的遗物?” 周正沉下嘴角,“......叶家大公子。” 刘钊猛地睁大眼睛,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 周正心里发出一声冷笑,面上没有丝毫异样,“刘副院长,请吧,到了正经地方才好说话。” 刘钊笑着整理了下规整的衣领,笑道,“一会儿还请周大律师嘴下留情。” “刘副院长客气了,周正是个直肠子,说话不懂拐弯抹角,一会儿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要请您理解才是。” “好说,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周正心里闪过一句‘卧槽’! 他长到四十多岁高龄,还从来没讲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罢,刘钊朝几人走过来。 随行警员下意识移步让开路给刘钊走,为首的警察寒着脸掏出来手铐,言简意赅,“执行公务。” 话落,冰冷的手铐套上了刘钊手腕。 刘钊低头看了眼,目光发寒,但没有反抗。 马上要踏出实验室时,刘钊忽然停下,背对站在手术台边没有开过口的花亦说:“我一直以为你女儿就是你唯一的软肋,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花亦,你很好。” 花亦低头,笑得讽刺,“不好,怎么能被你‘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到现在这副田地?” 刘钊,“哼!” “请!”警察暴脾气地推了刘钊一把。 刘钊侧目,眼神锋利。 警察不以为意,公事公办地押着他往出走。 周正原本不想跟,犹豫半晌还是觉得刘钊的戏看一场少一场,他要格外珍惜,于是跟了出去。 离开地下见了光,原本被刘钊找来坑吕廷昕的记者成了把刘钊送上头条的主角,镜头纷纷对准了锁住刘钊的手铐。 周正靠在柱子上,来回摩挲着下巴心想,这押刘钊的警察怕不是和他有什么过节,不仅不帮忙拦着记者,怎么还像在给他们机会多拍几张刘钊的落魄照? 想不明白,周正摇摇头折回了负二。 进门的指纹验证周正有,花亦早就帮他录好了,为的就是突然情况发生时能行方便,要不是因此他才懒得跟警方跑这一趟,替人开门真不是他的风格。 与前一次不同,这次周正在实验室里多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躺在手术台上的何似,一个是正在帮她处理伤口的吕廷昕。 吕廷昕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平平淡淡的,细看之下隐约藏有几分担心。 周正记得这双眼睛。 多年前,他不远千里去看叶以疏的哥哥时,从他手机里的照片中看到过。 那时候,它们是在笑着的。 照片中的吕廷昕用薄薄一本党章遮着脸,不知道听见了什么,笑容从唇边一路蔓延至眉梢眼角,笑得......阳光灿烂。 现在,这双眼睛连担心都这么平淡。 “借一步说话?”花亦走到周正身边低声询问。 周正收回凝固在吕廷昕身上的视线,点点头以示答应。